有些画本身平平无奇,但有了好的题跋就不一样了。又要讲齐白石了。他画过一个白菜和辣椒,画的比他好的也不少,但齐白石的画好就好在题得很好,他讲:“牡丹为花之王,荔枝为果之先,独不讲白菜为菜之王,何也?”为他打抱不平,非常朴实憨厚的神情完全透露出来了。这就是拿题词来调味道,就好像鸡汤里的味精。再比如李可染先生画过一张《杏花春雨江南》,我认为是他的代表作。整个用墨没有焦墨,也没有重墨,因为在雨朦胧中看的东西都是相对有水分而模糊的,即使看一个人也是模糊的,如果用重墨,那种雾气、水气就没有了。杏花近看是艳红的,但在雨中看也是淡淡下过妆的,而不是浓艳的。当然后边两个山头同样也是轮廓不分明的,江南景色配上雨蒙蒙的调子,营造了一个非常好的雨中江南杏花村的情景。不仅整个画面的调子都处理的很淡,象是捏得出水来的。题字也很注意。如果题跋用了浓墨,整个画面就破坏了。另外,李可染先生的印章很多,为什么打两方小印章呢?如果打的很大,红色很重的画,也会损坏了这张画完整的和谐,这都是大师级的人物,对这些问题想的入木三分,用得恰到好处。
另外还有诗书印的欣赏。一幅画本身是一首诗,另外也可以写一个题跋来丰富这张画的内容。在这一点上宋元明的画家比清代的要高明。从宋徽宗之后画上才有题跋,这是对话的含量的扩充;但是清以后,在画上题诗成了一种程式,不题诗不行的,但有的诗与画没有什么关系,这就好像在每个人的脸上随便点几个大黑点,成了多余的累赘,是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