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友”的装束复古
第二个名人是“珠山八友”之一王大凡。
“珠山八友”以新粉彩文人瓷画的表现形式在中国陶瓷绘画史上写下了光辉灿烂的一页,他们对于景德镇甚至世界陶瓷艺术的巨大贡献毋庸置疑,关于他们的艺术,如我等草芥根本不敢臧否。
我曾去过一次扬州八怪纪念馆,在里面看到了一幅黄慎的《群乞图》,于是便与同行谈到了“八友”之首王琦的《世界瞎争图》。我当时的观点是这样的:“珠山八友”的形成本身就是受“扬州八怪”影响,王琦对“扬州八怪”中的黄慎推崇备至,在艺术上崇拜和仿效黄慎众所周知,王琦作品中有些黄慎的影子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模仿本身就是一种学习进步的过程,正如写文章,引用、摘抄章句甚至体裁形式的效仿极为常见。王琦的《世界瞎争》与《群乞图》构图截然不同,前者比后者人物形象更生动,特别是命名使之立意更深远。
作这样一些与本文关联不大的赘述,是想表达一下个人对“珠山八友”的敬畏。
我要说的是王大凡的《珠山八友雅集图》——这幅画是我在某活动纪念瓷上看到的一个花面,写本文之前我尝试着通过各种途径搜寻该作品,以期证实所见系伪作,无奈未果。
我不谈《珠山八友雅集图》的画面构图、人物造型、笔墨功夫,只谈画中的装束错位常识问题。从王大凡此画的配文落款“时在民国三十三年岁次甲申仲春月中游,黟山樵子大凡王堃追写此图并题此句”来看,此画作于1944年,内容决定场景不早于“珠山八友”月圆会发起的1928年,也就是提倡剪发和穿对开长袍或西装的民国时期,但画中10人除端笔洗和背画卷的两名童子外,全为头发盘起在脑后或头顶,或头戴纶巾,着装全为前襟掩向右腋系带的“右衽”,发型与服饰均非民国时期,也非清朝把脑袋四周的头发都剃光,只留中间部分,然后梳一根大辫子,穿主流长袍、马褂和马甲。与我们所见过的资料照片中王琦短发、对开上衣和王大凡本人头戴瓜皮帽截然不同。
有观点认为,观《簪花仕女图》可知唐女服饰。若干年后,如果有人以“珠山八友”中人绘“珠山八友”来确定当时的服饰,岂不要闹出天大笑话?
不知道是否王大凡觉得清时的辫子、长袍马褂马甲与民国的短发、对开长袍、西装不够文人气,而特意将队友们艺术处理成这样,还是时年五十有六的王老先生记忆模糊导致出现这一常识性失误,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