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8日至13日,由陶瓷学院主办的“第二届红楼圆梦陶瓷艺术作品展”在陶瓷学院国际艺术交流中心隆重举办。本次展览在陶瓷界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而这群来圆梦的老艺术家们也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和关注。
这是一个特殊群体的艺术作品展,参展作者大部分都是陶瓷学院美术系63级的“黄埔六期”生。这个班在毕业前碰上了“文化大革命”,本来196 7年暑假就要全部分到陶瓷行业进行艺术创作,但直到1968年暑假过去一个多月后,才算毕业,原本四年的学制,却有了五年零一个月的超期学历。毕业后,也与历届毕业生的去向不同,没有结合本专业去从事陶瓷艺术事业,而是一锅端,通通被大卡车拉到了高安县渡埠农场接受再教育。这里原是一个劳改农场,后省军区某部队接管了。大家被编入部队的各连队,在农场期间,以农业耕作、防洪抢险、挑堤筑坝等体力劳动为主,另加部队的训练、站岗放哨等军事生活,除了几位有机会去画毛主席像或搞“忠字室”的美术活动外,大部分同学都没有机会再接触画笔了。在这种环境中熬过了一年半,才得到正式分配工作的通知。然而,所有分配名额中,没有一个是陶瓷专业的指标,那个时代,不存在自己找单位或私自去应聘的自由,唯一的出路就是服从分配,一场杂乱无章的乱点“鸳鸯谱”式的分配工作便开始了,除罗学正、张福平、冯祖华三位同学在景德镇有未婚妻而照顾回到景德镇的乡村当教师外,其余均分派到全省各地、各部门干上了与陶瓷毫不相干的“三百六十行”。其中王文清分配在金溪县河源公社垦殖场,距县城很远,住的是木板房,吃的是“派饭”,没有具体工作,常跟农民上山砍柴烧荒,后借用到县里筹办阶级教育展览馆,工作一段时间后,才调入县文化馆工作。刘珊涞分在星子县砂石公司,整天与砂子、石头打交道,八年后才调入南昌铁路俱乐部从事美术宣传工作。黄俭农分在余江县青年农场,又劳动了两年零九个月,才调入县文化馆任美工。杨曙光安排在宜春京剧团从事舞台美术工作,每天干的是木匠活,钉木架, 绷画布,然后用近一尺宽的大排刷涂颜料,一刷颜料够陶瓷绘画用上一年半载的,全是体力活,一干就是九年多。李纪彬分配到省水电工程团当吊车司机,他给同学写信说:像进了游牧部落,建完电站就奔新的工地。有一次在井冈山枫渡水电站开门机吊水泥,被满山的杜鹃花迷住了,又想到了绘画,没听到大坝下面的指挥,待反应过来,急忙之间,吊罐在半空中打“秋千”,一下把施工班长撞 到水库里面,差点酿成大祸,连开吊车的资格也失去了。聂冬根、黄修松则分配在深山沟的钢丝厂做普通工人。贝伟民分在南昌铁路局政工组抄抄写写,龙学昌分配在井冈山良种场,李彩珍回到吉安老家当老师去了,肖美英在九江银行做营业员,曾云则安排在靖安县只有几十个工人的九岭钨矿卖饭菜票。这种结局,在陶瓷学院历届毕业生中是唯一的,别的班级,或正常对口分配,或有“四个面向”,其中即有一部分同学可以专业对口直接进入陶瓷行业,而63级一个幸运儿都没有,这在陶院历史上也是前无先例,后无来者的。在农场中,也有其他院校的毕业生,在同一连队的农林、兽医专业的学生,都比这个班更接近工作性质和现实生活,分配到各个县市,都有他们的广阔天地,有施展他们才能的空间。而陶瓷美术,脱离了陶瓷产业这个大环境,就等于鱼儿失去了江河湖海,只会窒息成“咸鱼干”。因此,他们面前的路,就显得异常曲折、异常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