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2·克拉克瓷

海帆归沪

    2009年10月19日至12月20日，上海博物馆举行了“海帆留影——荷兰倪汉克捐赠明清贸易瓷展”，铁衣以“上博之友”的身份三度参观，详加研赏。
    倪汉克先生将家族三代珍藏共计97件瓷器捐赠给上博，除一件是日本彩瓷外，均为景德镇窑外销瓷，其中还有一些是此前国内并不常见的瓷器品种，铁衣就对那件“青花花果树纹双管瓶”印象深刻。这批外销瓷的烧造时间由明万历延续至清康熙，除青花外，还有少量的洒蓝釉地青花和青花五彩描金瓷器。
    虽然在上博专家的眼里，这批瓷器的质量只能算“中等偏上”，但其中并不乏精品，对外销瓷，尤其是克拉克瓷的研究多有裨益。展品多是日用瓷，器形以盘、碗、罐、茶壶、熏炉为主，兼有一些不同造型的瓶，所绘图案十分丰富，从仕女、《西厢记》故事到麒麟、花鸟、纹章花样繁多，而且保存状态较好，釉色光润、造型别致、装饰美观。
    让我们来欣赏其中的一件“明万历至天启青花开光水禽纹盘”吧。盘心开光中绘制了一幅莲池水禽小景，池中荷花绽开，水草飘摇，岸旁石上两只水鸭嬉戏，池上水鸟飞翔，构图丰满，情态生动。盘内壁以八瓣莲形大开光间隔缀珠锦纹小开光为装饰，大开光四格内分别绘有不同样的花果纹，另四格则绘有杂宝纹，画面一致。盘壁外也绘有八个莲瓣开光，内以小圆形点缀。这件外销青花瓷盘布局饱满，笔画生动，其多层、繁密，开光分隔的构图形式，与元青花的伊斯兰陶瓷风格一脉相承，也与江西省博物馆藏江西南城县明万历十八年墓出土青花开光花卉纹盘的装饰风格颇为相似，可以看作是“克拉克瓷”的典型风格代表。
    展览海报上的展品是一只乾隆后期的青花帆船图花口盘，制作它的工匠很可能没有见过海船，于是在盘中心开光中，凭想象画了一艘带着许多中国帆船影子的远洋货轮，在汹涌的波涛中前行。盘沿周围则装饰着典型的中国纹样：童子戏莲和鱼藻纹，其中三条鱼泳姿各异，十分有趣。这艘不伦不类的帆船，以及工匠显然得心应手的传统装饰，正是中西合璧、中外贸易的表征。
    这艘船，大约就是景德镇陶瓷艺师想象中的“克拉克”号们吧。
    特别鸣谢：本文源起自江建新先生所著《晚明社会与景德镇及克拉克瓷的烧造——谈克拉克瓷的烧造年代及相关问题》，对江建新先生的研究成果亦多有借鉴，特此致谢！园
    责任编辑／董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