槎窑的工作人员分三组,第一组为窑工,第二组为挑槎工,第三组为管理工。
窑工分工如下:
把庄 全窑的总领头,在技术上负责看火,判断瓷器烧熟与否是他的头等大事,凡与此相关的事概由他指挥。在人事上受窑主雇请,以一年为期,中途一般不得解雇。其他各脚位的工人由他相聘。具体生产任务满“下边”(右)的窑,并指挥全窑满窑。“上边”(左)的则为满窑店工人满的窑。
做重工夫 满窑时“打表”,即满最上面一手匣钵。“扑匣屑”,即将敲成椭圆状的匣屑调黄泥粘合在匣柱之间,使其固定。领班烧窑、开窑等。因责任重大,故曰重工夫。
打大锤 满窑时负责发坯,领班烧窑,开窑“剿表”,即取最上面的匣钵。因劳动强度大,好似铁匠打的大锤,故名。以上三个工种称为“上三脚”。
收纱帽 满窑发坯,打中间的表,即满窑时加中间部份最上面的匣钵,烧窑,开窑。以前,槎窑前面也满小器,称“中古”,多半是琢器粗瓷,如喜字坛、鱼缸等,因小器匣钵直径大,顶端留有空隙,为了不浪费窑位,空隙处补满零星大器,形似纱帽,后沿用这一名称。
端匣钵 满窑撑高匣钵,开窑剿表,烧窑,开窑后清理窑弄中匣屑等物。
红半股 满窑传匣,烧窑,开窑。以前窑工的收入以“吹灰肉”为主,用“肉牌” 计算。其收入约为“上三脚”一半,故名。肉牌为竹制品,分长6与3厘米两种,宽均1厘米,一面烙有屠店的牌号,一面烙有重量,凭牌取肉。
黑半股 工作量与红半股相同,清理窑弄中垃圾。
打杂 清理窑屋中的渣皮垃圾,推至河下倾倒,满窑时端泥巴、端匣屑,烧窑时拖槎,平时将破匣圈敲成元宝状的匣屑,为满窑待用,还要挑烧窑用水。
小伙手 学徒工。满窑时端泥巴和匣屑,烧窑时拖槎,平时领米、做饭和杂事,还要为上三脚买菜、买烟酒等。
以上统称“九脚头”,50年代,因打大锤、打杂工作量过大,增加2人。一名曰“黑打大锤”,原来的曰“红打大锤”。一名曰“推窑弄”,工作为清理窑内垃圾,推去倾倒,挑烧窑用水。
招点 这是一个特别的工种。某把庄师傅技术好,甲窑户请了他,乙窑户也请了他,丙窑户也要请他,于是把庄者提出设“招点”一脚。招点师傅在丙窑中履行把庄事,歇火以及重大问题向把庄者请示,故有“二把庄”
之称。
第二组为挑槎工。其中有槎头,窑户与槎头发生关系。槎头也直接参加劳动。
灰手 烧窑时扒灰,泼水使其冷却,歇火后清理火仓,挑灰下落。满窑前踩和黄泥巴。在墩头上堆码槎柴。
挑槎 挑槎上楼或在河边堆码。人数根据窑的远近而定,分4人、4.5人、5人、5.5人、6人五种。
第三组为管理人员。
管开窑薄 掌管烧瓷数量。满窑时,与工人一起下落,清点将要入窑坯的数量;开窑时,核查成瓷数与满窑出入多少。为此,满窑、开窑时,坐在窑弄前,面前摆有很宽的白底红条的“坎板”,上面记载搭坯户牌号、入窑和出窑数量,再根据窑位算出柴钱。
下港 买槎专职人员。柴源旺盛期,在河下拦船买槎;槎源不足时,要下乡订购。
称槎 学徒工。抗日战争以前,槎柴以把计算,因出现弊端改为秤称。开窑时,注意搭坯户是否每一只瓷器都取出匣否,称之为“赶麻雀”。已烧成瓷的破碗也要算柴钱,于是,丢在地下或篮里的碗,如发现要捡到一旁。这是前清“包青窑”留下来的传统。
窑工们最艰苦的工作莫过于烧窑。全窑九人,把庄者不烧窑,打杂、小伙手分班拖槎柴。剩下的六人中,收纱帽、端匣钵、黑半股烧上半夜,做重工夫、打大锤、红半股烧下半夜。这两个“半夜”不是指时间,而是指前后次序。“烧上半夜”的三人从傍晚点火时起,要烧到窑囱内壁现出红色,时间约到第二天凌晨4点。届时“叫驳”,唤起另一组人烧窑。“烧下半夜”的三人,要烧到照子残片上出现花纹,时间约到下午2点。他们在烧窑时,为了不致精疲力尽而打瞌睡,抽出一人小憩。2点之后。另一班接烧。每一组约烧3小时后,六人一起上,不久“赶余堂”。约在第三天上午9时歇火。龚鉽的“柴烧三昼夜”即指此。
烧窑的艰苦不仅在于时间长,而且劳动强度大,因投槎口很低,不仅没有像柴窑窑门前的跳板,而且要弯着腰投进每一把槎柴。另外,槎柴有长有短,还有不少断枝残屑,抱槎时,一手提一把,再又弯着腰,把地下的断枝残屑挤到中间,再投进槎口。所以有人比喻烧槎窑是“做狗爬”。
到“赶余堂”的时候,把庄师傅来了,大家连连投进松枝,还一边叫唤着,十分精神。因为快歇火了,三天来的劳累快结束了。
把庄师傅判断瓷器烧熟与否分二步。第一步,用长短铁钩,分别钩出照子进行鉴别。这是在满窑时就准备好了的,方法是,将一只破坯分裂成三块,每块中央钻一只洞,匣钵底下多放老糠灰,二只满在窑篷内照子眼垂直的顶上端,一只满在分火眼垂直的最底下,钩照子时,钩住中间的洞即往上提出。第二步是深深地咳出一口浓痰,在分火眼垂直吐下,浓痰在底下倏地一转,立即化成白火往后钻去,这说明窑已熟了。要咳这口痰,事前还不能吃荤油,荤油见火,马上燃为乌有。有人说,把庄师傅多得痨病就源于此。看火这一招,就是龚鉽说的“生熟总将时候审,此中丹诀要亲传”。
歇火以后,窑工们个个赤身裸体,在窑岭上等着脚盆洗澡。说起来也是桩趣事,那脚盆竟是把庄的私物。还有窑工们穿的草鞋也是由把庄者供给。草鞋多是官庄村农民编织的,质量不太好,戏语说:“官庄草鞋官庄着,出了官庄打赤脚”。所以窑工们穿上草鞋,把庄师傅要求他们在泥浆中踩湿,以增强牢固。
开窑时,窑工们都要参加,但他们只开“拄子”“头章”“余堂”部分,其余由装坯工负责,只有打大锤、端匣钵二人剿表。
烧窑户全是都昌人,窑工们也全是都昌人,而且几乎都是汪家墩刘村、大沙桥朱村、风火里陈村三姓人,又以刘、朱二姓为众。他们以血缘、地缘关系代代相助,烧窑技艺不传外人。在数百年的时间内,出了一批又一批烧窑人才,一个把庄师,不仅练就一双“火眼金眼”,还要“文武”双全,文是指窑内的各个数据,如某品种的匣钵直径、高度,满窑的变化以及各种应急措施,能立即答出窑户、满窑店工人、本窑工人在实践中碰到的难题。武指的各脚工作都能示范,以纠正他们的错处,所以,谁都尊称他为“师傅”。清末民初,有个非常跑红的把庄师傅,叫刘圣桂,传说他能隔河看烟,判断窑烧熟与否。
槎柴工以星子、进贤人为多,他们没有特技,只有卖苦力。行会规定:入了会的为长做工,没有入会的为散做工。当然,入了会的人,老板也可以随时解雇,但总有一定的庇护。槎柴工虽然没有行色,但与柴窑挑柴工不同,阁楼上有他们的铺房,吃米和菜钱数量与窑工相同,挑槎力资按烧窑次计,烧窑不断槎源是他们的职责。在清代,槎窑很多,所处地段各不相同,经窑户、保槎公所、挑槎工三方代表订出窑在河边的每窑四人,每远百步增半人,最远的为六人。这些规矩,世代相袭,直到槎窑消失。
所有工具设备,与柴窑基本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