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艺术水平在中等,或中等偏上的花卉纹饰器物较多,虽绘画不甚工细,但勾描有序。虽艺术水平不高,但物美价廉,具有广泛的市场,为一般市民阶层所欢迎。
图137粉彩花卉图四系盖盒,盖面一侧绘有牡丹纹饰,另侧墨书“富贵长春”隶书。盒壁一侧以细线勾描牡丹轮廓,内填红、紫等色。花蕊色黄,中有浓密的墨点。花瓣尖端色彩较浅,近根部则较浓。花苞以赭色平涂,花蒂上点以墨彩。从整体来看,技法不甚高明,线条较硬,色彩变化不多,尤其是花平淡无奇,但仍较好于晚清叶片夸张细碎的图案化牡丹。外壁另侧墨书“大富贵,亦寿考,多福禄,宜子孙,辛亥仲冬奇赏轩作于南昌”。在目前所见有年代可考的民国器物中,此器的时间最早。因辛亥革命在1911年10月10日,而民国元年为公历1912年。仲冬为农历十一月的别称,按公历则在1912年。而其它有“辛亥”字样的器物不能排除为清末之作。
图138为粉彩秋菊图瓷板,画面正中为两株秋菊,一高一矮,高者菊花饱满并蒂,矮者花朵平实。菊花双勾填色,勾线流畅劲健,填色准确,但色泽不艳。菊叶造型较为夸张随意。全图没有衬景,惟见有几笔写意竹叶,虽艺术成就不是很高,但在釉面的开片相衬之下,略有几分古意。左上题“犹爱黄花晚节香。仿六如人之法,章云出品。”六如为唐寅之谓,其号六如居士,此作虽云仿唐寅之法,但笔墨秀润之风稍差,惟有景物清隽略具一二。
图139粉彩花卉纹瓶,通体饰以粉彩花卉,构图不甚讲究,疏密失调,色彩艳俗,花叶变形夸张,花朵渲染缺乏层次,不及晚清构图讲究,绘画也较为粗糙,为典型的民国风格。
图140为粉彩花卉纹瓶,纹饰构图好于上器,设色较为淡雅,花朵勾线较为流畅,但不足之处也十分明显,如渲染的层次不多,花叶的平涂着色。此两件器物代表了民国陈设瓷花卉纹饰大致的绘画水平和风格特征。
与上述器物纹饰处于同一艺术水平的日常生活用器物较多,它们的共同点是绘画不精,构图不讲究,不同之处是多署清代或民国早期款识,如“洪宪年制”、“慎思堂制”、“居仁堂制”等,但从风格上看应为民国中期之后器物。
图141为粉彩花卉纹碗,外壁绘一组折枝牡丹花,底落“居仁堂制”款识,居仁堂为袁世凯堂名,在传世的“居仁堂制”款器物中,有大量的仿晶,此为其中之一,仿制水平不高,不仅与真正的“居仁堂”器物相去甚远,也不及如刘希任等名家笔下的“居仁堂”款识器物。但从此作纹饰来看,勾线较为流畅,填色亦较淡雅。虽绘画技法欠缺,但仍好于一般的花卉纹饰,艺术水准在中等之列。
图142为粉彩花卉纹薄胎碗,底“乾隆年制”款识。一般来讲,民国早期器物有晚清官窑遗风,绘画工细,而此器的纹饰单薄,有花形而无花神,花叶虽有反侧,但无色彩过渡。
民国时期饰有花鸟纹饰的器物中,以一般红店生产绘画粗糙、基本上无艺术可言的器物居多,这些器物或署前朝年款,或落名人堂名,较少以自己的真实面目示人,也许是知道自己这两笔实在是不能登大雅之堂之故。由于这些作品传世量极大,一般人所见也多为此类器物,故有民国瓷器“彩绘粗恶”(向焯《景德镇陶业纪事》)之说,观民国瓷器花卉纹饰虽然粗俗,但还没有达到同时期山水、人物的恶俗,令人不忍一睹的地步,无非是绘画不甚讲究,填色火爆而已。
图143青花釉里红灵芝纹盘螭尊,灵芝为蕈的一种,可人药,有滋补作用,为我国古代传说中的瑞草、仙草。为明清传统纹饰之一。清晚期的灵芝多与水仙组合成寓意吉祥的“灵仙祝寿”纹饰,虽绘画不工,但色彩艳丽。而此器纹饰中灵芝的造型虽有几分写实,色彩混浊,缺乏神韵,且几组纹饰大同小异,给人以图案的印象。
图144为粉彩缠枝花卉纹提梁壶,外腹绘通景缠枝花卉纹饰,花形无论正、反、侧均不真实,填色毫不规范,颜色混浊。缠枝的线条混乱,简略的花叶状如豆芽。晚清缠枝花卉虽线条生硬,但画法以勾线填色为主,绝无此一笔点划的粗俗画法。通过这几件器物的纹饰可知,民国时艺术水平较低的花卉纹饰器物虽多,但总的水平均不及晚清。
图145粉彩菊花纹梅瓶,腹部绘一组菊花纹饰,枝干双勾填色,线条质感不强,花叶无反侧阴阳之分。菊花数朵,花形不同,但均较为单薄,色彩亦较混浊,为民国红店的典型风格。
最能代表民国花卉纹饰大红大绿风格的器物莫过于图146粉彩菊花纹碗,外壁所绘纹饰红黄绿三色并用,施彩不讲渲染,花叶不论反侧,绘画水平低下。但从器物的胎釉来看并非粗俗之器,由此可知民国时期中下水平瓷器的绘画不过如此。
如本文前边所述,民国花卉纹饰艺术成就较高的比晚清更接近中国传统绘画,并有明显的个人风格。稍差一些的则以传统纹饰为主,艺术成就虽不及前者,但颇有几分古韵,艺术成就亦在晚清之上。再差一些的则绘画较为工细,惟绘画技法欠缺,艺术水平基本上不逊于晚清。最低的则为一般红店之作,流人粗俗之列,艺术水平逊于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