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90年代以后,为节省窑柴、节约成本,有关部门遂将古镇窑的面积减小了三分之一。 在其后几年,柴窑的烧窑次数更是在渐次减少。更多时候,它是以一种静态的模式迎接各方游客在它的窑房、窑炉内信步参观,对它发出啧啧的赞叹和惊奇。 穿行在阴凉的镇窑内,胡家旺有很多感慨:对镇窑的大修,是对传统瓷窑作坊营造技艺的一种保护。 胡家旺是镇窑的把桩师傅,在这次大修中,挛窑的尺寸、窑位的排列等都由他负责,可以说,他在里面充当的是“工程师”的角色。 镇窑内的几十根老木柱在不断散发几百年历史的沉香,对于老祖宗在创造柴窑时的伟大智慧,胡家旺和很多老瓷艺人一样怀着顶礼膜拜的心境。在胡家旺看来,尽管梭式窑、煤窑等其他窑炉有着环保等诸多优点,但是柴窑烧出的瓷器仍有无法比拟之处,“一些名贵色釉的瓷器只有经过柴窑的烧制,才能玲珑晶透。”要大修柴窑,首先就得寻找建筑材料。胡家旺和其他几位老瓷艺师傅周折于我市周边,经过十几天的搜寻,终于从三龙运回了挛窑泥,在鲇鱼山镇找到了制作窑砖的师傅制作窑砖。 之所以如此大费周折,是因为挛窑泥和窑砖的选取都有着严格的规定。挛窑泥必须取自于田泥,即水田表层下的泥土,并且不能含有任何杂质,否则粘性和耐高温的性能会大打折扣。 窑砖是手工制作,与普通建房用的红砖相比,在长、宽、厚等各方面都有差别。窑砖的一般规格为长24厘米、宽9厘米、厚3.5厘米,另有特殊规格的条子砖和烟囱砖等。 我们要的是传承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把桩师傅,在接到大修镇窑的设计任务时,胡家旺依然紧张。虽然在早前,曾设计过多个小柴窑,但在数十年后的今天,对这项技术要求中的一些细节还是感到陌生。 “若不是翻阅了大量材料,恐怕就真的忘了。”胡家旺坦承。好在大量的文字材料让胡家旺的记忆苏醒,否则,镇窑的设计方案就要遇到极大阻力了。 在记者采访当日,恰巧碰到几名老瓷厂工人,他们凭着记忆讲出了我市曾经规模较大的柴窑,但因为各种原因,这些柴窑早已消失。面对镇窑的复兴,老人无限感慨:“这是传统的东西,恢复它的使用功能,我们很激动。”为了将这种技艺传承,胡家旺已经收了徒弟。“这种技艺就像濒临灭绝的动物一般,很少人掌握它,然而它是陶瓷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若干年后,倘若我们只能在文献资料中找到它,那就是莫大的悲哀,所以,我们要的是传承!”胡家旺通过查找资料得知,早期镇窑的尺寸是最理想的,是在明国时期经过原瓷业公司的瓷业专家的认真对比、测算下设计出的“黄金尺寸”。 揭秘神秘的挛窑 挛窑是什么意思?很多年轻人都感到陌生。它是景德镇瓷业的俗语,指砌窑或补窑,是一种专门技术。砌窑一业,从元代起,都是魏姓本地人世传经营。到清嘉庆年代,其手艺被余姓都昌人学得,并由此发展而分出补窑一业。 余云山和余和柱作为我市目前仅存的两位挛窑师傅,对挛窑最有话语权。余和柱介绍,挛窑是一项相当保守的技术,只会在同族人之间传承,在挛窑家族内,公开场合根本不谈技术问题,并且不传于外姓人、不传女性。 因为19世纪60年代是柴窑发展最繁荣的时代,当时余和柱的父亲认为学习挛窑的手艺前景广阔,便将年仅14岁的余和柱送到挛窑师傅跟前学习挛窑技术。 余和柱介绍,挛窑的技术难度很高,即使他和师傅每个星期都能接到挛窑的活,但也是在刷了五六年泥巴以后,他才有机会砌“脚蓬”。而且砌筑窑炉、窑囱的方式也十分独特。比如砌筑窑囱,砌时既不使用模板,又不使用吊线,仅凭经验一圈一圈往上砌。每砌完一段,只需在囱的内外壁表层糊上一层黄土泥浆即妥。这种窑囱,看上去很粗糙、飘浮,实际上却很坚固、耐用。 由于柴窑数量的减少,余和柱在十几年前便研究梭式窑的搭建。 在十几年后,能“重操旧业”,余和柱很高兴,他相信大修过后的柴窑将永存于人们的心中,无论是挛窑的社会价值还是精神价值,都将永远地传承下去。 镇窑的重生 恢复后的镇窑窑型结构是前部高而宽,后部低而宽,全长18—— —20米,窑头高度约5.4米,窑尾高度约2.3米,窑底倾斜度为3度。全窑容积为150—— —200立方米,窑尾末端设有一高度和窑长大致相等的烟囱。 修复后的镇窑一次能烧300担坯,窑炉大修将于8月8日正式开始,预计9月份就可完工。 对于很多景德镇瓷艺人而言,对传统手艺的偏爱使得他们对镇窑都有着丝丝缕缕的情愫。更令人欣喜的是,镇窑的功能设置也将得到恢复。 在一份镇窑维修日程安排上记录:2009年10月18日,具有200余年历史的镇窑将重新点燃窑火,再现全世界唯一的300担坯规模柴窑的烧炼场景。 这意味着,镇窑在以一种神秘的气派示人的同时,也具有了实用价值。 镇窑大修再现辉煌 10月18日,这座拥有200余年历史的古镇窑将重燃窑火一次镇窑柴窑窑炉的大修,一项传统瓷窑作坊营造技艺的薪火传承 如今,在古窑瓷厂里,镇窑柴窑的窑炉四周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工作人员在里面穿梭、拆卸、搬运,按照维修日程安排,两个月之后,一座按照古镇窑恢复重建的镇窑便会巍然屹立起来。今年的10月18日,这座拥有200余年历史、沉寂数十年之久的镇窑将重新点燃窑火,再现300担坯规模柴窑的烧炼场景,华丽地展开它的“重生”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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