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亭 景德镇陶瓷艺术馆 资讯 本文刊发于 《瓷器》杂志社 王林/文:老实说,在当代艺术刊物上见到“文人精神”一词,我有些不知所措;再加上格物与修身的命题,我就更不明白,年青的女编辑为何有如此宏大叙事的理论构想。实在是抹不过催稿之勤,只好由此生发说点具体的。
前段时间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当代新诗研究中心主任谭五昌先生来访,见到我写的诗,执意要选几首去发表。最近登出来了,放在文学杂志《芳草》的“中国当代隐逸诗人专辑”里。见到“隐逸”二字,我觉得很意外也很好笑,大概这就是题中的“中国文人精神”罢。
“文人精神”是用来言说古代文人的,最好是只用来言说古代文人。所谓“达则兼善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便是这一精神的要义。这里的“穷”,不是家贫没钱而是没能做官。文人没做官,就只能也必须要独善其身。“善”乃使动用法,意即自己要使自己自觉地臻于“善”的要求,用孔子的话,叫做“克己复礼谓之仁”,也就是题中所说的“修身”。修身干嘛呢?如果忽然“达”了,察举或科举了,朝廷召见做官了,就要为君主服务,出来治国平天下,此谓立功。但如果仍然“穷”呢,那只好“修”着,或许可以养性,或许可以齐家,或许也可以格物。养性、齐家是自己的事儿,属于立德范围。“格物”则有所不同,和文人追求“三立”中的立言有关。格物之途不外两种:一种是格物致知,搞点学术研究;另一种是寄情山水,弄点文人书画。总之要把自己的能量转移转移,有不平之气可以但别乱打抱不平,有愤怒之情也可以但别上山安营扎寨——即使忍无可忍落草造反,也一定要替天行道,时刻想着招安的事儿。中国古代社会固然有江湖和庙堂之别,但“居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处庙堂之高则忧其民”,要不,身在魏阙,心在江湖也行。实际上两者只是分工不同而已。但因为承认有江湖之故,文人也就有了搞点学术研究、弄点文人书画的民间社会空间,并由此创造了中国古代学术思想与艺术创作的伟大成果。用今天的话说,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中国文人精神真是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