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里面一孩子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圈子里面有一小孩，在某大师工作室工作，因为和我和这位大师业务往来的关系，经常和他碰面，一来二去，几年的时间里面就熟悉了，这孩子真的不错，眼里有活，很勤快，写的一手好字，画的也不赖。年前听说他离开了大师的工作室自己出来干了，也替他打气，毕竟是给别人打工，这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干了这么多年也终会离开，总要自己奔前程，毕竟年龄很小，打工不是长久的事情。说罢，过了一段时间他给我来了个电话，说他的朋友有几件大师的作品想出手，问我有没有兴趣，我回绝了，只要不是从了了亭出去的作品，我们不会去收购，不管它有多便宜，这是母亲一贯的原则。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很久没有在听到什么音讯。那日，偶然在报纸上看到了一篇文章，说某大师工作室有一工作人员利用工作机会蚂蚁搬家的搬了很多那位大师的作品出来，于辞职后，进行变卖时被抓获，案情正在进一步的审理之中。上面虽然只用了个姓氏，没有用人名，但是从工作时间推断，我知道可能是他，但我真的不希望是他，这孩子还小，比我小，还年轻，还有前程。
  报纸就这样被翻过，放在那里尘封了。今天去作坊干活，出来打快餐，这景德镇物价虽高，但吃的不贵。如果中午省点，10块钱，我和老婆就能吃饱吃好，也不糟践自己，折合一个人才5块钱，顺带着减肥。打饭的过程中，来了一个朋友，见到我便说，小z出事了，知道吗，我愣了一下，饭碗还在手里端着，半天没有放下，我知道我的猜测对上了，那一刻，我从心底感觉的是一阵惋惜，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果然，这位朋友接下来把事情详细一说，小z确实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警方在他家里找到了一些那位大师的作品，他自己也承认在莲社北路上变卖了几件作品，现在还有几件没有对上，事情还没有完了。我听罢，没有多说什么，寒暄了几句，带着快餐回作坊去了。在这老婆吃饭的过程中，老婆看我有些话想说，又不愿意说，便放下筷子，追问了起来，我看了看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后，老婆也很意外，叹道可惜，可惜。我喝了一口茶说到：其实，我们家不在外面收购瓷器，没有招惹过是非，我并不觉得我庆幸，我也不怪他来找过我试图变卖这些非法所得，我没有收赃，哪怕是在我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我心安理得，也不会被警方请去喝茶，也不会给自己造成损失，更不会如果又卖了出去，间接给客户造成麻烦。但我相信这孩子只是昏了头，被内心的邪念蒙蔽了眼睛，走错了方向。人啊，好坏，往往你第一眼就能辨识清楚，这古代但凡有个什么公断的时候，官员只要端详一下原被告的神态，相貌就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就能作为判断的依据。这孩子我第一眼就感觉的出，他的眼神还清澈，面相也很善良。这人走入歧途，并非是他想要以身试法，而是他完全不懂法，不懂那枷锁的沉重与冰冷啊。我常说以人为镜并不是要你去看透别人，并不是要用孔孟之道武装自己的内心与灵魂，而是要将别人的行为，别人的过往作为一面镜子来看清自己，来警醒自己。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这本是一个对动物保护的公益宣传，用在当下也然。这瓷器的本质就是一垛土而已，为土时，它之廉价，成瓷时，也只是随行就市。也许在这孩子的眼睛里，他只看到了，这廉价的土，水火剥烛后变成了瓷器而已，自己虽然非法的据为了己有，大师能用之换回黄金万两，也能用之卿表心意，价值也只是唇齿之间。在这变化的落差之间，在这价值的恍惚之间，孩子迷糊了，错陷入了一条不归之路。
  但这莲社北路，这社会也有责任，莲北的一些商家作为销赃被查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就是国内一些大城市的经销商也有牵连于其中，这些不问来历，不问源由，只贪之利益的大量灰色瓷器长期在这街上涌动，间接的促成了太多的犯罪，太多的悲剧。斩掉这邪恶的漩涡，首先就应该曝光这样一批刻意的，无良的商家，用以告诫，用以警示。也许一个人的身陷的锒铛，一个人命运的折断，并不能带来多大的震撼，是因为他离我们太远，并非是我们至亲，是我们的好友，但至少应该敲击一下我们自己的良心，自己的社会公德。了了亭 李申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