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掌释心语 瓷韵贯千秋 记中国陶瓷艺术大师戚培才先生
源于自然者,才能为自然立法;回归自然,才是自然的主人。
飘移四海到知天命之年后,戚培才先生,终于历尽了贯通中国艺道的必由之路。他,不仅确立了安身之命之地,而且沧海桑田后的心情,有着更广阔而澄明的境界。现在他是什么,已经比他作过什么似乎更有意义。
现代陶瓷领域、数量的累积、广阔无垠;而质的创新突破,却寥若辰星。除母体胎型与表面装饰外。一切革新传统的企求,几乎都是体胎与包容于画笔勾线,打玻白、洗染、填色这套千古难易的程式中。戚先生的创作,虽不离于此道,却能物物而又不物于物。他的陶瓷作品,横跨了陶瓷领域的方方面面。而成熟时期的代表作,则是艺通天地有形外,技入风云变幻中。手指瓷画的绝技,更闪烁着一代宗师的灵光。
中国,是一个无可争议的陶瓷王国。 China的所指,印证着它的荣耀与梦幻。星空灿烂的光芒,足以削减后来者的雄心壮志.然而,手指瓷画的横空出世,不仅展现了技法革新的能力,而又丰富、完善了陶瓷艺术形态的表现力与感染力。
传统的瓷画装饰造型,笔是作画的主体、手随笔赋形而动;手指瓷画,则颠倒过来。手撑成为最重要的表现工具,笔只是手的延伸。戚先生凝神构思后,他的手指,手掌纹路与瓷瓶、瓷板的质表肌理在相互穿插、挪让中,使物景在形态变化与色彩对比中获得勃勃的生机。在这种随心所欲的艺术知觉和灵感状态下,手不仅有着画笔无法表述的形式感与亲切感,而且它作为最直接的绘画工具,又被重新发现了,并又还成为陶瓷领域中行为艺术的先锋楷模。
艺术发现的激动和快感,是短暂有限的。手指瓷画的基本技法,早已公之于众。也许,很多人都有过灵感突发的经历,但是要使那种粗浅简陋的感性立观,上升到一种高度的理性自觉,则是艺道贯通的结果。手指瓷画的学习、借鉴和模仿者,终究不得大师的性灵和神韵,便是艺如其人的写照。
技艺的统一,才有灵感创造的自由选择。戚先生不仅精通陶瓷。而又熟悉书画和中国传统的多种民间工艺美术形态。他的陶瓷绘画,既有中国画的笔墨情趣,又有油画的造型技巧。他,曾经代表中国当代艺术家,于北京向海内外同行,当众展示和表演自己的绝活。在中国书法和绘画中,当众表演,犹如武术中的比武打擂,最能体现艺术家的功底和水平。一气呵成的过程感同时构成艺术本身的一部分。
陶瓷绘画,看起来是手工艺人的摆弄,可是要技进乎道,比毛笔宣纸作画还难。以粘土和瓷土为原料的母体,经胎型设计后机加工定型。批量烧制成的结果,决定了机械排列的空间秩序不可改变。土质的吸水性不同于宣纸。指掌作画于瓷器,稍不留神就会出现色墨互碍、疏密灰雾和顿挫转折的混乱。一幅成功的油画,是在一块画布上千百次修改的结果;而一幅成功的手指瓷画、是经历千百次磨练后一次成形的结果,任何一点疏忽、失误和败笔只能导致重头再来。
读解戚先生的作品,能使人深深地体味到,艺术大师的直觉和天赋,对材质工具的超越和游刃有余。那机械的陶瓷母体结构,在因物制宜、物尽其才的匠心独运下,更加印衬出其表面的艺术装饰、造型风格与材质韵味的有机融合。作画之前、他知道所选对象最适合作什么,应该赋予它什么样的形式,才有艺术的美感价值。
他随便把几种颜色摆故到一起,通过一指、多指和手掌对色料的挤压、涂磨,万物生灵的形、象、气、神就跃然如上。形态构成的物象魅力,源于色彩的表现力;色彩依托于形状,其自身又成为有意味的形式。那手指、手掌的具象纹路,留存于瓷器母体质表肌理上,它们不再是单纯质朴的色彩、色调的痕迹与印象,而是鲜活的生命符号,是肉体对灵魂的感召和显现。色彩与材质的具象形态构成,在强烈的视觉朦胧意向中,透射着立体纵深的层次感,这种生命主体创造的原生形态,在精神与情感意志的双向互动中,又使抽象的时间具象为可居、可留、可赏的审美时空连续区。
戚先生的作品虽然存在于静态的艺术结构和形式之中。但是艺术创造者自身的情感与学识底蕴中所洋溢出的生命特征和智慧之光,无不展示着艺术家个性的魅力光彩与人生的庄严睿智。
戚培才先生的存在意义,不仅在于给陶瓷表面的造型艺术提供了一种新方法、新思维、使新色彩的运用象水粉一样得心应手,而且他把千百年来无数的陶瓷艺术家们所见如此、所传如此、所能如此的创作程序和技法转换后,使陶瓷绘画从画工、画匠的实用功能上与简单的表面装卸性束缚中解放出来,使之成为自身应有的独立存在,并达到了技、艺、道渗透融合的新境界。
陶瓷的历史,几乎与人类文明的演绎进化史一样,漫长而久远;陶瓷的艺术历程,是人类漂流于历史长河中的性灵之光,这将是不可回避的艺术本体论上的事实。
亚圣孟子曰: “充实而有光辉,谓之大”。戚先生已如此,相信其未来的艺术之路更能如此,试如古圣名贤所言:善养浩然之者,才能壁立千仞;性通无欲而至道者,意味山高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