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典》:您的高温颜色釉陶瓷作品独具个性和韵味,被众多收藏家、文人钟情和追逐。您为何对高温颜色釉情有独钟?您的作品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李菊生:我是因为爱好而走上用颜色釉表现陶瓷作品的创作之路。少年的时候,我在家乡用手指在青石板上画画,中学时候我在学校的墙报上画,大学时我学习的是中文,却醉心于画西洋油画。上世纪80年代我的一件油画作品获得全国大奖,长期的油画经历激发了我想把油画的色彩斑斓运用到陶瓷作品上。在多年对高温颜色釉的探索中,我经历了常人难以承受的一次次失败和打击。不断地创新,不断地变换颜色用料,失败了,砸掉重来。就这样,成堆的碎瓷片堆成了人样高。而我的高温颜色釉也就是在这一次次失败后成功诞生了,并且一经问世就引发市场强烈反响。
古人云: “言之无文,行之不远。”艺术家应该以古人的睿智和对现在生活的感悟,形成哲思和诗意的审美愉悦感动周围的人。我力求作品与人要有心灵的交流与沟通,我得益于中文系专业毕业,因此,我的大多数作品都是融诗、书、画于一炉。不是以诗命名,就是以典命名,把自己的感情、思想寄托在古人的诗文里。比如我的作品《鹦鹉面前不敢言》、《春风应自怨黄昏》等,看似与生活相距甚远,实则我是通过作品穿越历史,感悟诗的意境与哲学的理念。正是这种文人气息丝丝沁入我的瓷画,也与不少朋友产生心灵的共鸣。
《瓷典》:对于陶瓷“美”的价值取向您有什么看法,您对陶瓷的艺术价值是如何界定的?
李菊生:艺术的价值也像人们的生命一样,会有终结的时候。唐朝的宣纸在现在几乎不存,但唐朝的陶瓷到现在肯定还有很多,因为陶瓷经过火的洗礼,千年不败、万年不变。一个古代的陶瓷如果破碎了,从财富的角度来说是没有价值的,但它的历史价值却不容忽视。谁不觉得维纳斯是因为残缺才美丽?
艺术是人格魅力的折射,很多人挤进陶瓷艺术,是为了围观、是为了经营,他的手不是伸向陶瓷艺术,而是伸向金钱。古人云: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这“道”在陶瓷艺术中乃是作品灵魂,而作品如果只有其形而无意蕴,就只能称之为器,且是地地道道的瓷“器”。艺术需要有生命的积淀,去吸收生命的阳光,艺术家的作品才会发射出璀璨的光芒。
艺术家还必须有颗善良的心,没有一颗善良的心,它对生活就不会充满热情、充满爱,他就不会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生活中到处都有美,父母之爱、夫妻之情、朋友之谊,还有我们平常看见的奉献和牺牲精神,这些都是生活中的美。这些精神和美都需要用绘画的语言、陶瓷作品的具体形态去表现、去塑造。一个真正的艺术家是靠作品去说话,它的作品除了会愉悦人们的眼睛,更会陶冶人们的情操。
《瓷典》:景德镇的艺术陶瓷日渐被人们热捧,艺术陶瓷正成为众多艺术爱好者和收藏家的“新宠”,您是如何看待这种现象的?
李菊生:一直以来,艺术界的领袖也不承认陶瓷为艺术品,和时代相接触的传统陶瓷不能进入艺术的大雅之堂。我们的人生就是要改变这个现状,并且以此作为我们让艺术瓷“挤”进中华文化主流的人生奋斗目标。
如今,陶瓷艺术家第一次可以在瓷器上署上自己的名字:艺术陶瓷由商品发展成为艺术品,这种趋势是任何力量也没法阻止的。艺术品的收藏带来文化的繁荣,也带来陶瓷市场的繁荣。陶瓷艺术像正在苏醒的睡狮,她的觉醒才刚刚开始。
《瓷典》:景德镇陶瓷在艺术收藏领域有着怎样的地位?它对世界文化有着怎样的影响?
李菊生:陶瓷可以承载诗的意境、画的浪漫、材质的美丽,陶瓷能给人带来美丽,愉悦人的心灵。在陶瓷上表现艺术是大文化、大概念。数万名外来艺术家蜂拥而至景德镇,不论是来“布道”还是“朝拜”,景德镇会逐渐显示出它的威力,就像久藏在沙漠里的金子,终有一天会熠熠生辉地展现在世人面前。中西文化的有志之士都会云集景德镇,顶礼膜拜景德镇的陶瓷艺术,景德镇陶瓷艺术将会在全世界得到弘扬和光大。也许我们这一代看不到,我们下一代也看不到,但若干年后的下一代会看到:景德镇未来会成为东方文化的“罗马”,称霸全球,成为未来世界文化的中心。
责任编辑:程丽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