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舒立洪不久前搬进了道士桥一个曾经名叫“誉园”的静谧之所——由几钵盆景堆砌成“环岛”之后的一栋洋楼一个小院:一地青草中,一块块磨盘、碾槽散落其中,通向树下小凳、鱼塘、鸡笼和葫芦藤架、椒茄垄沟。
每天早上五六点钟,舒立洪便开始在辣椒茄子地里拔草松土;差不多的时间就打开鸡笼,撒一些米谷;往鱼塘撒一把鱼料,令悠游的小鱼引来一番争抢继而又恢复平静……之后,他便寻一块石头小凳露天一坐,点燃一支烟,步入一种似休闲似深思的状态,等待着开早饭。
每天傍晚,舒立洪先是用沉在鱼塘的水泵将底层的水抽出,为院内的树木花草和他那些农作物实施人工降雨,然后打开水井泵给鱼塘抽水,同时,拿起他用铁丝自制的耙子,将草坪里的落叶杂物作些清理。待太阳慢慢落下之后,他就会泡上一壶茶,从书房里取上一本书,搬把椅子来到房后的那个百多平方的观景台,在余晖之下,看着眼前一片片碧绿的荷田,品啜、品读、品味……
结庐在誉园,而无车马喧。品茶道士桥,悠然见荷塘。舒立洪在道士桥的誉园中,再现了1600年前五柳先生时的归隐情景,但他坚决不同意把“种椒誉园中、草盛茄苗稀”套改给他,因为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是里手。
行文赘述作为陶瓷艺术家的舒立洪喜谈些犁耙扳手报告而避陶瓷艺术,随身出行和日常生活以赏石玩玉为乐,过上田园隐士生活之类似乎不着调的小事,是因为觉得舒立洪的种种言行,与陈传席《大书法家忌言为书法家》一文、邓石“春风大雅”一联、陶潜“心远地自偏”一句所述境界相契相通,是一位真雅士,这在商业浮燥、功利心切的当下极其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