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有两句论画名言: “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这是因为儿童年代生活经验与知识范围,看画只能看到形的似与不似,而认识不到形以上更深一层的思想意义。例如一幅唐诗的画,题为: “松下问童子, 言师采药去;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从表面上看,这幅画没有什么特别的。如果只看童子画得象与不象,或来访者画得好不好,又或松画得怎样,云又画得怎样……如果只从这些“形”来看,这画的品位好象只是一般,但是,如果你有较高的文化修养懂得这首诗与画的深刻含义,你便知道这里描写的是当时社会一位怀才不遇的文人, 因愤世忌俗而隐居山林,洁身自好。画中的主要人物隐者并没有出现, 而是通过访问者与童子的对话宋表现的。毫无疑问, 作者对这位隐士是十分赞赏的。这位隐士虽没有与观众见面,但他的处世态度,他的心态,却让人明明白白。这种表现手法十分简洁。
赏心者为上,悦目者为下, 中国画所追求的“神似”,就是借物咏志, 要表现出作者的思想志趣与哲学思想。 中国绘画要真实地反映意境, 就是追求一种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要求画家不仅应具备精湛的造型技巧和高超的绘画功力,而且还要具备深厚的文化艺术修养。如果不具备这些,是画不好画的, 画已尽, 而意不止; 笔虽止, 而势不穷。 中国画是情景交融的艺术, 所以人们说“技巧的成熟与文化的渗入”是绘画审美的两大因素。
有人把苏轼的“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这两句话与“不求形似,但求神似”的观点等同起来,这是误解。 苏轼是说不能仅仅以形似来论画,但并没有否认形似的重要。艺术形象要抓住对象的本质特征,加以突出表现, 只有把构思中典型化了的人物或者景象加以强调、夸张,这样才能使绘画作品比现实生活更高、更集中、更理想, 也才能引人入胜,打动人心。就以“松下问童子”这幅画来说, 也只有通过它的形表现出它的品格来, 这位访问者也应该画成一位高人,而不应是俗士,童子则要画得既天真又懂事的神态。云要画得更深,松要画得更苍劲, 没有这些景物的衬托、烘染,也就显示不出那种意境,也就表现不出隐士的品格。
现在人人都讲要创新,这是必然的趋势。但怎样才是创新了呢?却很少有人能说出一个道道来。有人以为只要画得与传统不同就是创新, 这样的“创新”真是太容易了。这是对创新的一种误解。其实,各个时代,各个国家与民族也都在不断地创新。否则,现在与原始时代的东西岂不还是一样。没有人们的创新就不会有历史的进步。中国自然也是这样。但中国画的创新无论如何“创”, 怎么“新”, 它都还应该是电国画。各个国家, 各个民族都有着它自身的一些特点。那么,我们要创新也就应该了解我们中国画有哪些最基本·的特点,而不是什么只要与传统不同便算是创新。
中国画由于使用的绘画工具与材料的制约, 其线描与墨受书法笔墨的影响, 它的表现方式则常以虚实、隐显、聚散、纵横、起伏、顿挫、强弱、张扬等等法则体现绘画的质量、空间、立体的运动感。构图要求宾主有别,大小相称,繁简适量,轻重相宜,疏密自然,虚实得体,偃仰有度等。故与偏于写实的西画不同, 中国画是重神韵而偏于写意的。又如, 中国画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 它的抒情方式主张含蓄, 内敛, 含而不露, 耐人寻味。 “意在言外”, “无声胜有声”。而西方文化则偏爱表现、裸露、张扬、激情、直抒等表达方式。故有人戏称中国文化为“包子文化”, 西方文化为“比萨文化”。 “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爱你,就象老鼠爱大米”,这两种表达爱情的不同方式也可算东西方文化的代表吧,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不知我们的创新, 是遵循“包子文化”还是“比萨文化”的思路走下去呢?抑或是它们的混血儿?
陶瓷艺术作为我国的民族文化艺术, 荟萃了中华民族的精髓,在其发展历程中,不仅因其独特的雄浑之美使迁客骚人为之醉心, 也因其秀逸之美而深受文人墨客的亲睐。随着社会的发展,科学的进步,要传承和发扬这门古老的艺术,不可以离开传统空谈创新。优秀的文化可以帮助我们树立正确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因此提高综合素质、陶冶情操,这是陶瓷艺术综合素养的核心,对陶瓷艺术发展具有深远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