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美无言”到“塑形绘质”

从“大美无言”到“塑形绘质” ——两宋以前的陶瓷艺术与中国传统设计美学的萌芽与发展
如前所述，在中国传统设计艺术的长河当中，史前的陶艺，无疑是传统设计艺术长河源头的一朵绚丽的浪花。
小国史前的陶艺，以黄河中上游区的彩陶和东南沿海的黑陶为代表。但无论是彩陶还是黑陶，都或多或少地、直接或间接地反映出中国的史前先人，对传统设计艺术的审美观念。当然，我们不知道，进入我们视野的那些陶艺，正在向我们诉说什么样的故事，不过我们总是试图去解读它。譬如，仰韶文化中人面鱼身彩陶盆的人面鱼身视觉形象，有人说，这是史前先人对自然的摹仿，有人说，这是史前先人的游戏，也有人说，这是史前先人巫术活动中的祈祷，还有人说，这是史前先人生殖崇拜巾对生活的渴望……事实上，不论她向我们诉说着什么，审视着她那简拙的线条，那古朴的色彩，一种深蕴的大美无言的意味，却总是扑面而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另外，饶有意味的是，仰韶文化中这些人面鱼身视觉形象，多数都是由“近似圆形的人面形”和“从人面的嘴部两侧延伸出的棱状鱼身形”以及“从人面的头部向上延伸出三角形的鱼身影”构成；又譬如，龙山文化中菱形纹彩陶罐，其造型多由近似柱体的直颈和“近于球形”的罐体以及近似锥体的底等组合而成。显然，这与中国现当代以来从西方引入的所谓正方形、三角形、圆形或正方体、锥体、球体等三原形(体)的现代设计审美构成理论不谋而合，不过，中国的史前先人早巳在中国传统陶艺设计中身体力行着。
先秦时期，中国进入到青铜时代。尽管如此，当时的陶艺，仍然有新发展。首先是出现了有别于史前彩陶与黑陶的绘彩陶。它在造型上，类似于青铜器“铸鼎象物”；在装饰上，追求视觉上的真实，主要是在烧制好的陶器上，再施以彩绘，；这与史前先在陶坯上绘彩然后一次性烧成的彩陶不同。陶艺中“塑形绘质”的审美观念，在这里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彰显，并成为当时中国传统设计美学的重要内容。
到秦汉时期， “塑形绘质”的审美观念，在中国传统设计艺术中得到了充分的发展，而在陶艺中彰显得更是异乎寻常。比如，秦始皇陵兵马俑中的陶俑马，不仅造型塑造得生动写实，而且从残留在其表的装饰看，当时也多施以彩绘。堪称是中国传统设计美学中“塑形绘质”审美观念的集中体现。实际上，这种“塑形绘质”审美观念，对以后历代的类似的传统设计艺术也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当然，在“塑形绘质”这一审美观念在陶艺中继续盛行的同时，一种新的审美观念，也在悄然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