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夫。由于历史局限、由于文化资源意识薄弱,由于决策失误保护不力,由于部门单位个人利益影响,乃至不法行为侵害,景德镇这个驰名中外的“历史文化名城”的古遗址古建筑群落等原有的有形文化资源已所剩不多,该倍加珍惜爱护了。往事不可悔,来者犹可追。对于幸存的有形文化资源家底,决策者和市民们都该增添一种不容再有失误的神圣责任感,尽快制定科学系统的文保规划,落实有效可行的保护措施,不再发生遗憾。否则,我们一边在新市区拼命营造“壁画山”、 “博物馆”、 “瓷园”等新的文化景观,一边却又漫不经心地舍弃了含金量更高的旧城区历史文化资源,岂非买椟还珠得不偿失?又如何面对先人和后人?
当然,有形历史文化资源的保护是个系统工程,其复杂困难程度似乎不亚于文化创新。况且,社会要前进,经济要发展,城市要建设,已成为无可逆转的必然趋势。保护和发展是一对天然矛盾。以往,没有处理好这对矛盾,多是牺牲文保,屈就发展。其实,这对矛盾并非天生相克,辩证处理得当,也可调和转化为相辅相成的共生关系。在这方面,同样需要解放思想、转变观念,更新思想模式。当前,景德镇的千年庆典迫在眉睫,老城区改造刻不容缓,市民要求改善人居环境也心情迫切,这使得瓷都城市建设尤其老城区改造面临更趋紧迫的两难考验。自然,现在不会像以往那样作简单的“弃旧图新”纯商业开发选择,旧城改造已转换为颇具文化眼光的继往开来、扬弃并举、 “保护与开发”结合的思路。已启动的中山路改造和御窑、龙珠阁保护区工程即是明证。但是,对于不属保护区又散布在旧城区里的许多有价值的或单体或群落的占建怎么办?对于保护区内无甚价值如同鸡肋般的破旧建筑又怎么办?对于前者,既不能因一两栋古建而影响旧城改造的大局,又不宜单留它而在周边建新楼,否则,单体古建失去环境滋养依托没有生命力也显得孤独无奈不伦不类,新楼群财又因夹着古建也突兀不谐调乃至有碍观瞻(中山路改造前的“品陶斋”与南门头那幢新楼的关系就给人这种尴尬感觉)。对于后者,它除了环境陪衬的一点作用外,自身延续保存的价值意义并不大。由于保护区内存在大量这种日益破败且价值不大的鸡肋式旧建筑,还影响了文保区内古建群的整体文化品位和水准的提升。故而,中山路改造走的;是扬弃升华思路。如果循此思路引伸生发开去,便会在城市改造建设和文化资源保护之间找到契合点,完全可能将这个两难命题化解为两全其美。
这个契合点就是:进行有形文化资源整合,集中划片,存优汰劣,易地保护。与其消极被动僵化地为一两处古建而影响整个街区弄巷的城市改造进程,不如经过科学论证严密总体规划,变为积极主动灵活地将该处孤立的古建单体或群落,完好地迁入保护区内,替代那些保护价值不大的鸡肋式残破旧建筑。这种集中易地保护,既保护了文化资源,又清除了城改障碍,而且优化了文保区内灼环境组合及其生态系统,大大升华了原先文化资源的品位档次乃至价值。即使单从文保角度看,这种集中成片也有利于今后的统一管理保护而下至顾此失彼。据悉,景市除已划定的文保区外,尚有大量的明清民初古民居窑、坏坊,少数会馆书院和宗教建筑等古建筑,星罗棋布地散居于老城区各个地段。旧城区的这些地段,迟早是要改造开发建设的,这些故布的大量古建筑最好出路是易地保护到文保区来。
一旦成功实施“文化资源整合”,文保区的品位、规模优势将充分发挥出来,文化资源就会产生强劲持久的文化生产力。瓷都的有形文化资源很可能整合成新的文化产业、旅游产业,并诱发催生出潜力无限的商业附加值。如果运作经营得当,这片自然形成保持了原生态的文保区,没准会像无锡“三国城”、 “唐城”、横店黟县一般得到影视业和媒体的青睐,形成瓷都新的文化品牌,如同把前街(中山路)打造成“钱街”一样,招来滚滚财源也未尚可知。到那时,即使不能和丽江平遥媲美,凭借升华了的传统文化资源和创新的现代文化资源,景德镇也将实现自我超越开始新的腾飞,从而使千年瓷都的文化品牌永远无与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