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豫明镜头下的景德镇
去王豫明工作室的那天,一推开门就蹿出两只狗来。他说,一只流浪的土狗,一只哈士奇,土狗叫画画,哈士奇叫周迅。
位于三宝村的工作室,也是王豫明的家。王豫明以20年租期的形式把景德镇三宝村路边的一户普通的两层民房租了下来,并前前后后花了一年时间,将它打造成了一个挺特别的居住空间。
三宝村本是景德镇东边一个普通的村落,这里挨近著名的湖田窑,风景秀丽,民风淳朴,因为三宝国际陶艺村的影响力辐射,带动整个儿村子在近十年时间逐渐发展成为了一个国内外陶艺家自发聚集的村落,吸引了许多外来艺术家纷纷落户三宝。
王豫明的工作室没有门牌号,“靠近村委会。”
屋子的四壁都糊上从三宝村后山上挖来的黄泥,很温暖的大地的色彩。除了生活起居的卧室、厨房,这里还有一个不大的展厅,放进了不少王豫明的陶瓷作品。原来的猪圈改成了后院,被设计成一个宽敞的面山的阳光玻璃房。如今,王豫明每天就在这玻璃房里喝茶、画画、养狗。
“有月亮的时候,我们点几根蜡烛,摆烛光晚餐。也会你炒两个菜来,他炒两个菜来,左右邻居大家凑在一块儿吃。”——王豫明说话,语调特别丰富,和他的表情一样,带有某种不自觉的嬉戏与夸张。如果在一堆人里,那个相貌清瘦,话音最有腔调的,就是王豫明。不难想象,在三宝这个有些偏僻的艺术家村落里,王豫明能随便逮着一盘螺丝肉就开出一场大Party,这是他的生活热情与天赋。
他的朋友说,他是一个好(第四声)玩儿的人,也是一个好(第三声)玩儿的人。
前几天,他在微信上给我私信了一条他即将在广东举行个展的消息,又两天,他的微信里晒出了好友老树——对,就是那个这两年火得一塌糊涂的画家老树来景德镇“碰瓷”的图片,作为媒体人,王豫明给我的感觉是,有料。
这之前,王豫明在全国各地乃至世界多地都做过展览,包括影像、书画和陶瓷。此前,他画过他非常熟悉也非常喜欢的青花牡丹,设计创作过三寸“粉彩金莲”系列陶艺。经过了多年的沉淀与选择,近期来,他向大家呈现的高温颜色釉梅花,让人在咫尺之间能够触摸到他清净明澈的内心。书法入画,色釉饱满,充分体现了他的写意心态和人文情怀。作品同时结合了中国传统书法、印章等综合装饰的美学趣味,装帧也别具一格,具有强烈的现代设计感,颇见用心。
王豫明关于梅花的记忆,最早来自于母亲和春节。他说,小时候,我妈妈很喜欢梅花,每次过年的时候,她都会去苗圃里买回几支冷香袭人的腊梅在家里插上。
这是王豫明对于梅花最初的估计也是最深的记忆。
关于创作,他说,展示了一种心绪表达的可能性。我的理解是,他指的既是工艺上的多种尝试,也是题材上的一次新的自我选择和呈现。就如苏珊-桑塔格在讨论文学的意义时候说的,也同样适用于艺术:他们提供的智慧之本质,成就之多元性,乃是帮助我们明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永远有一些别的事情在继续着。
这也是绘画的乐趣所在吧,在各种不同的要求、区域和经验里行走。
生活在景德镇的王豫明是一位陶艺家,但他更重要的身份是摄影家。王豫明,2005年获得韩国东江国际摄影节“最佳国外摄影师奖”;担任《边缘艺术》、《艺术跟踪》、《中国收藏家俱乐部》、《美术天地》等多家杂志首席摄影;近年来他被石虎、林墉、韩美林、李世南等百余位艺术家邀请拍摄编制音乐视频。
看王豫明主持的微信公众号《意外视听》里的摄影,有着非常感性的基调,许多时候还透露出些许神秘的气质,比如《呓语》,《慌神的都市》,《早晚》等等。在《留言》里他说:把一种叙述归结为自言自语时,这个世界会变得真切起来。
“你想象不到,我原来学的是统计学。”
“我在工厂做的是第一个工作是钳工。”
“80年代我天天写诗,我们自己油印诗刊。”
“年轻的时候我长得可帅了,当然,现在也帅,是不是?哈哈!”
仔细观察,有时候他笑话里的认真劲儿,或者他一本正经时候兴许只是随口说说,这些混合的气息让人并不那么容易分清。就好像,在我看来,他镜头和笔下的牡丹,明明雍容华贵,却冷艳悲情,而迎霜傲雪的梅花里,却总有几许红尘的妩媚和暖意。
但也有毫无疑问的地方,比如他说:“你得习惯我的自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