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舒惠娟的艺术灵感是她母亲在灵冥中给予的。
1962年十七岁的舒惠娟本该生活在春花锦簇之中,不料一个沉重的打击――母亲去世了。她静静坐在母亲的遗体边,在母亲苍白的脸上寻找失去的微笑、寻找失去的疼爱。但一切都结束了!舒惠娟拿起--支铅笔--张纸,想把母亲的形象记录下来。不知是母亲在她脑海中太清晰了,还是真的从母亲那儿获得灵感,从未经过正规训练的舒惠娟居然把她母亲的肖像绘制出来了!那丝微笑、那丝爱意生动地展现在画纸上,所有的亲友都被她惊呆了,似乎画中人像是要说话一样!
这也许算是个奇迹吧。从那以后舒惠娟开始对绘画感兴趣了,她常常把门已关在房间里潜心学画。64年她高中毕业考取了陶瓷学院,其正开始她的陶艺生涯。
灵气归灵气,艺术是需要基本功的。当舒惠娟一踏进陶瓷学院,目已在家乡南昌的优越感便消失了。与那些从小受到良好艺术熏陶的同学相比,她手中的画笔变得一点份量都没有了,她要在不同的起跑钱上与男同学赛跑,对此,她一点倍心都没有。当时她自己也不知通,她有比一般人更敏锐的感觉,在艺术家一生之中,最有效最长期发挥作用的便是对艺术的悟性。不久,同学的基础优势化为乌有。人们开始基础到这位灰姑娘正在向白天鹅演变。
毕业后地分配到轻工业部陶瓷研究所工作,她那求新的欲望凝成了一极新动力,推动她以后几十年的艺术生涯。陶研所中聚集了大批画家、陶艺高手。她知道,在艺术的征途中没有便车可乘,只有辛勤攀越。在高手如林的研究所中要树立舒惠娟风格必须对陶瓷艺术有新的理解、新追求,而一切努力都必须有敏锐的艺术感染力,此后的几年,她的艺术感受力无时不在帮助她。
这一轮转之中,她大量吸收传统的表现方法,并加人自已的艺术观念和艺术趣味。她在陶瓷研究所二十多年的艺术实践,突出表现在她的意念和趣味上,这一时期的代表作色釉综合装饰"飞天",粉彩高白釉挂盘"园丁","腐蚀金镶组粉彩酒具。全部入选首届全国工艺美术展览,并选送台本展览。文化大革命结束后,人们开始注意真正的艺术价值,舒惠娟艺术的价值幸运地被首批发现,舒惠娟开掘了色釉综合装饰的表现领域,构图别致、清丽典雅,体现了她在继承传统基础上的大胆创新精神。
八十年代的舒惠娟非常重视深化白己的艺术修养,突出艺术个性、提高作品的艺术品位。为了开阔视野,她广泛涉猎国书,油画、剪纸等文人艺术、西洋艺术、民间艺术诸多领域,锥多次获奖。她的釉上装饰代表作"霸王别姬"、"贵妃醉酒"、"秦香莲"等女性系列,以浓郁的民族戏剧氛围和细腻的情感色彩,诉说着一个个悠远的历史故事。她选用了别人不敢用的大红颜色使形象格外突出、鲜明,那繁褥的头饰与服饰,在抽象的肯景衬托下让人感到雍容华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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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细节捕写的同时,作者着意让玉带凌空旋起,使人感到贵妃在摇晃,让整个形象与风格统一在强烈的装饰之中。我们看到的贵妃似碎未醉、欲狂未狂、内心万分痛苦,那华贵典雅的外表始终掩不住贵族少妇的春情。她的女性系列,不仅显示丁烂熟于心的蓄功、而且反映了作者现代意识和对人生滋味的感情。这三件作品,有的上了中央电视台,有的荣获陶瓷"百花奖",有的在国外展览时受到好评。
八十年代末和九十年代初,舒惠娟着意从材料肌理、器皿造型、构图色彩诸方面进行综合装饰,强占整体效果、力图展示形式构成和文化符号的空间张力。她的色釉装饰代表作"丝绸之路"、"知音"、"飞天",色釉在窑火中相融渗透晕散,配置填、刻装饰手法後,纹理景象万千,视觉感受无穷,大有浑然天成之妙,给人以深沉含蓄的审美感受,体现了与作者艺术气质相投的风格。她作的扁肚瓶"鱼纹图"以饱满造型和原始彩陶纹样为构成,似山顶洞人的原始图腾,似化石般的鱼纹,妙在似与不似之间,而穿行于水草中的尾尾小鱼儿又活了一组动态的生动意象。瓶的下部是色袖浇制纹片淡绿如水,整根瓶子的造型宛如--块化石,那上端似乎是记录了第四纪冰川结束时的情景。在漫不经心中,让远古的历史文脉和现代审美情趣相呼应。这件作品在北京展出时引起了人们的极大兴趣,当即被一日本友人收藏了。《人民日报》、《中国工艺美术》《中国陶瓷》《艺术陶瓷》等杂志报刊竟相刊登发表。
这一时期的作品有"丝绸之路"、"达摩面壁",还有在国际陶瓷节获奖的作品"踏月",无不注重在挖掘材质纹理的自然表现力的基础上,营造酣畅淋滩的空闲氛围,以质朴的明快和情境的情感,显示了作者的新艺术标高上的老辣风格。
人们对一位艺术家的认识是缓慢的,舒惠娟却是一位奔跑的艺术家,当她的女性系列作品被人欣赏时,她又拓展了色袖综合装饰领域,在她的色釉艺术被人们认识时,她闯入了一个全新天地无光色装饰。
近几年舒惠娟感受的大多是原始情态,她回眸当今艺术时,突然感到陶瓷的晶莹与明丽有它的局限,她心中有一种特殊的感受是那种晶莹与明丽是无论如何都表达不出来的,于是在理化机制上下了一点功夫独创了无光色。造种无光色与釉面效果相反,营造的气氛是深沉,清雅近乎质朴含蓄,纯真而又原始的。她感到用这种无光的颜色方能准确表达她内心的感受。她已六十岁了,一生的喜怒哀乐轮番地袭进她的心头,一生的困惑与睿智都溶化了。她用自已研制的无光色来表现一个永恒的思考:世界的本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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