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街:不希望只是过眼烟云

瓷器街毗邻沿江东路，是一条与麻石下弄南北走向、与昌江河平行的街市。据地名志记载：瓷器街南至何家洼北侧，北至麻石下弄南侧。长100米，宽4.5米。水泥路面。《景德镇陶录》上对瓷器街是这样描述的：“瓷器街颇宽广，约长二三百米，街两旁瓷店张列，无器不有。”清朝此街是瓷器零售街市，两侧设有瓷器店，因品种齐全，花色各异，享有盛名，故得名瓷器街。配合瓷器交易还设饮食等各种店铺。当年日夜经营，十分热闹，直到建国后瓷店进入合作社、公私合营大厂、大店，此街逐成为纯居民区。

瓷器街因瓷得名

对景德镇人来说，瓷器街不仅仅只是一条街的概念，从其诞生之日起，它一直是景德镇瓷文化的一个缩影。关于它的过去，得从它的得名说起。
关于瓷器街得名，一本书上曾记录了一段故事。据说当年这条街上有个开瓷店的老板，为富不仁，经常欺压百姓。有一年天灾人祸，民不聊生，这瓷店老板却放狗伤人，为了使要饭的穷人不敢接近他的瓷店。有一天，有位奇怪的老倌为了教训瓷店老板，用计将他店里的瓷器都打碎了，碎瓷片摔得满街都是。这个为穷人出气的故事，让瓷器街名称流传了下来。
这个故事虽然未经证实，但毫无疑问是，地处昌江河边的瓷器街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
从地图上可以得知，瓷器街周边有徽州会馆、南昌会馆、苏湖会馆、临江会馆等，也是各大瓷行的集聚地，当年外地客商来景德镇购买瓷器都得通过瓷行的老板引见，才能做成买卖。瓷器街邻近的一些里弄比如大十字弄、黄家洲等，当地的住户主要都是从事包装、修瓷等与陶瓷有关的行业，无形中与瓷器街形成了一个网络销售体系，加上原先景德镇的四大码头近在咫尺，运输相当便利。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瓷器街，渐渐声名远扬，成为了景德镇的地标，吸引着四面八方的来客。在采访过程中，有不少老人曾经表示，当年就是冲着瓷器街这个名声，来到了景德镇，并定居下来，可见其影响力之大。在景德镇发展的历史长河中，瓷器街也起着不可磨灭的推动作用。由此可以看出，瓷器街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个景德镇陶瓷产品集中出售的街市，一个陶瓷对外贸易的集中地，与它周边的环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对于瓷器街的过往，一些老人还有印象，他们告诉我，解放初期的瓷器街地面铺设的都是鹅卵石，街道与现在一般宽，往来其间的车辆及行人相当多，很是热闹。那时正处于公私合营阶段，街道两旁的瓷店多数变成了住家户，但仍有一些瓷店在经营，店家开门营业时，一般都会搬出一些高脚凳，将瓷器摆放在上面出售。除了瓷店之外，解放前的瓷器街还有不少百货、杂货、饮食、茶铺、酒楼、烟行等商家，甚是繁华。当年，这条街上还拍过一部电影呢！据说，之所以在此取景就是因为这里的建筑古色古香，颇具景德镇特色。

城市地标的隐痛

对一个有着千年历史的文化古城来说，一个地标性建筑或建筑群的消失，无疑是一种遗憾，而今的瓷器街正面临着这种困境。
根据地名志上的记载，真正的瓷器街有二三百米长，而现在的瓷器街严重缩水到只剩下百米多一点，已经消失的那部分被几栋水泥高层建筑所取代。尽管其间仍有些住户试图保留那些已经无法复原的过去，处心积虑地在现代式的建筑物上，用毛笔写上“××宅”的标志，但是逝去的已然逝去，留下的只是一些隐痛而已。
一位在瓷器街住了50年的老人徐华德（音）告诉我，上个世纪90年代初，也就是1990年，这里发生了一场火灾，瓷器街近百余户房屋被毁，所以才成了现在模样。火灾因一根蜡烛而起，而起火的那个清晨，人们还都在睡梦中，不然“火不会那么大”。徐华德有些可惜地说。
事隔多年，徐华德仍记得当时的情景，她说：“当时的瓷器街都是板壁屋，而且房子连着房子，一着火肯定会烧掉一大片。”
着火的地方曾经是旧时的红店，瓷器街久负盛名的组成部分之一。“在老外眼里，这里才是真正的瓷器街，所以现在仍有不少老外慕名而来，但是已经看不到什么东西了。”一位姓唐的老太太不无遗憾地告诉我，这位老太太也在瓷器街住了50余年。
事实上，正如唐老太太所说，只剩下一部分的瓷器街，是无法担起最初的那份历史责任的。更别说，其间勉强保留下来的老建筑———板壁屋。有好几处房屋已经严重倾斜，而屋内的情况则更不容乐观。徐华德家住瓷器街12号，这也是一栋老房子，只有外墙稍稍用水泥加固了一下，表面看起来觉得无恙。但是徐华德指着里屋的屋架介绍：“一到下雨天就浸水，补了几次仍是如此，而且这种老式的木板房容易藏老鼠，老鼠一旦死在阁楼的缝隙处，整个屋子都臭得要死。”原本，老人的小儿子结婚时住在这里，由于媳妇受不了这种环境，他们宁愿搬到在吕蒙的丈母娘家居住。由于这间房是租来的，而徐华德的退休工资只有180元钱，儿女们的经济条件也并不宽裕，想改变这种境况，对她来说仍有些无能为力。所以她希望，收租的单位能够尽一些责任。
与徐华德遭遇相近的人家，在瓷器街还有不少。因为这个缘故，现在的瓷器街，那些早先的老式板壁屋仍是最显眼的建筑。

瓷器街的传说

《景德镇地名景观故事集》记载着一些与瓷器街有关的传说。据传乾隆皇帝下江南时来到了景德镇。一天，他扮成一个瓷器客商，穿街走巷，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瓷器街，看到街上摆满了许多精美的瓷器，不禁暗暗喝彩。他边走边看，不觉肚子饿了，见街面上有个小吃馆，便进去要了一碗清汤，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旁边坐着一位老瓷工，见客商这样爱吃清汤，就和他聊起了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瓷器上。
乾隆说：“景德镇的瓷器确实不错，可就还有些美中不足。”老瓷工便问：“哪方面不足？”“不会动。”乾隆说。
这句话说得老瓷工犯了难。以后，这位老瓷工知道说这话的竟是当今皇上，皇上开口说景德镇的瓷器不会动，心里怪难受的。几个月过去了，乾隆也回京城去了。可这位老瓷工还念念不忘会动的瓷器这回事。
第二年元宵节的晚上，老瓷工带着孙儿上街看花灯，那旋转着的跑马灯，使老瓷工突然产生了灵感。他拉着孙儿就往回跑，一头钻进坯房，捏起了瓷坯。他做了两个套装的瓷瓶，外层雕得玲珑剔透，有各色图案纹样镂空的孔窗，内层瓷瓶上描绘了山水人物图案，再在内层瓶底安上一根可转动的轴心，只须轻轻吹口气，内层花瓶便轻轻转动起来，使人不断看到瓷瓶上的画面在活动。他把这能活动的花瓶叫“转心瓶”。老瓷工将这转心瓶送到督陶官手里，请他转献给乾隆皇帝。
乾隆收到转心瓶后，十分高兴，视若珍宝，并叫人收入宝库，一有空就去细细玩赏。后来又命督瓷京官嘉奖了造活动瓷器的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