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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要逛的这条弄堂非常有意思,它虽然不与中山北路仿古商业街相交,相连,但纵观横贯古街的这些里弄,却或多或少都与它有些关系。它就是紧靠御窑厂的东司岭。
民间传统观念的景德镇区域划分,一般指东至里村,南至南山渡,西至昌江河东岸,北至观音阁,素有“四山”,“八坞”、“三洲”,“四码头”,“十一条半街”、“一百零八条弄”之说,此外还有八座桥,五个渡,三座楼,八条巷,九个岭,五口井等等,东司岭正是这九岭之一。
关于东司岭这个名字的来历,众说纷纭,东司是古代客家人对厕所的称呼,从地形上看,东司岭在明清两代御窑厂的西南侧,加上近数十年来,又有众多的历代官窑瓷碎片在东司岭墙角下被发掘,所以这个解释还是比较靠谱的。
现在对于东司岭名称的来历,大家都更愿意认可的说法是,认为东司者,其实是都司的谐音,都司是清朝统领兵马的官阶,品级很高。传说在清雍正乾隆时期,唐英、年希尧等相继任督陶官,并在景德镇设都司衙门,因为衙署建在御窑厂以西的高埠之上,所以称“都司岭”,因为谐音,景德镇人把它叫做“东司岭”。
东司岭的街道形状非常特殊,在我的右手边,是长长的一堵高墙,墙的那一面就是明清两代的御窑厂,东司岭还有很多上了年纪的老居民,还称呼它为老市政府。而在我的左手边,除了不少保存完好的民宅,最突出的就是一条条的弄堂。这样的造型如果从空中俯瞰下来,正好形成一把非常别致的梳子形状,这一条条弄堂就是这把梳子上的梳齿。
穿过古色古香的祥集上弄,东司岭在眼前徐徐伸展开,一目了然,又略微有些曲折,东司岭由南向北,依次与祥集弄、新当铺弄、老当铺弄、程家巷、詹家弄、毕家弄一一相交,然后在与毕家弄相交之处往东翘首伸向中华北路。狭窄的弄口从御窑厂和龙珠阁之间探出,如一条蟠龙,昂首挺立,左右顾盼生姿。
在上一期,我们就在这里,探访了程家上巷大名鼎鼎的丰城会馆,老居民告诉我们,丰城会馆的大门其实在这个方向,只是现在的丰城会馆早就被后搬来的租户分割的七零八落,看不出原来的气势。
东司岭因为不在街面上,地理位置又紧靠着老市政府,脚下还埋藏有历代官窑的遗存,这许许多多的原因,都使得东司岭的众多古老建筑,在城市热火朝天的拆迁声中得以相对完善的保存。在这条弄堂里驻足停留,原汁原味的江南徽派建筑随处可见,一扇扇或开、或掩、或闭的木质大门里,许多老宅特有的气派扑面而来,让人目不暇接。
从东司岭往中华北路出来的这一段弄堂两边都没有门窗,稍微解释一下就不稀奇了,在很长的岁月里,这条弄子的右边是烧作皇家用瓷的御窑厂,而这一边则是埋藏落选贡瓷的珠山龙珠阁,都不是一般老百姓居住的地方,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门窗了。
与北方许多老城市方块式的弄堂文化完全不同,东司岭是景德镇历史文化遗存保护课题的一个缩影,因为是它把古街上的许多条弄堂串联成一个整体,这也使我们相信,无论是从保护陶瓷文化的角度还是从保存弄堂风貌的角度来考虑,景德镇的每一块窑砖都不是独立的,拆迁和怎样拆迁值得我们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