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瓷板画又称肖像画、瓷像,是江西省特有的一种绘画艺术,是在中国传统瓷器的基础上演变而来的。最初瓷器只是为了满足实用的需求而制造,到了唐朝才渐渐向装饰方面发展,绘画各种图案、纹饰于瓷器上。到了宋代(1960—1279年)在陶瓷器物上用一种或多种颜料描绘,已成为一门民间艺术。明代(1368—l644年)中叶,西方珐琅传入中国,于是增加了斗彩和五彩,增添了不少颜色。清代(1644一1911年)以后,彩瓷色釉发展到五彩缤纷的境界,任何颜色都可以烧制出来,瓷器装饰与绘画变得更为密切,所以一批文人画家开始介入绘瓷艺术,他们以中国传统绘画入瓷,把瓷胎当画纸,作画题字,与水墨画法无异,形成了一种新的文人派画风。明、清二代,在江西景德镇集中了一大批能工巧匠,专门生产皇室用瓷,主要烧制珐琅彩纹饰品,其质精良,居全国之冠。
光绪年间,德国、日本的“洋彩”开始在景德镇盛行,这种颜料色彩纯正鲜艳,其绘画程序简单,表现力强,可以任意画出浓淡层次,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洋彩”,瓷上肖像画才开始萌芽。1892年,瓷上肖像画创始人邓碧珊在中国传统瓷器彩绘的基础上,结合西方摄影术,吸收中国书法之精华和西洋画法的技艺,不断创新,开创了瓷上肖像画的艺术领域。邓碧珊(1874—1930年),珠山八友之一,字辟寰,号铁扇子,斋名晴窗读书楼,江西余干人,为清末秀才。其擅长粉彩鱼藻,技法颇受日本绘画影响。到景德镇之后,颇受绘瓷艺人尊敬,是最早用九宫格画瓷像的创始人,九宫格至今仍为瓷上肖像画必备工具之一据
《辞海》中载:摹临碑帖方格纸也,一正方格中以四线纵横分为九格,以范笔画之部位)。20世纪初年,邓碧珊瓷上肖像画达到相当的艺术水准,并产生了较大的影响。
王琦(1884—1937年),号碧珍,珠山八友之一,别号陶迷道人,斋名陶陶斋,江西新建县人。十七岁来景德镇以捏面人为生,后师从邓碧珊学画瓷上肖像画,并以钱惠安的仕女画为蓝本彩绘瓷器。由于有较好的造型能力,其肖像画深受各界欢迎。王琦中年改画写意人物,同时受西洋画法的影响,他的人物画头部多衬以明暗,有“西法头子”、“绘瓷大家”称号。晚期代表作品有《钟馗图》,其姿态诙诡,形神兼备,尚有面人遗风。
瓷板画源于清末景德镇,却有着千年的发展史,是在中国传统画法陶瓷彩绘和西方照像术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是绘画艺术与烧瓷工艺的巧妙结合。从美术创意来看,文人派绘瓷画家将陶瓷器当画纸,把中国陶瓷从一个不起眼的工业变成了艺术工作的一个门类。瓷上肖像就在这种背景下脱颖而出。自釉上彩绘在清代流行之后,许多大城市的瓷器店在经营景德镇彩瓷的同时,为满足当地客户的要求,也购买景德镇的白胎瓷,并招聘高手绘瓷器,自设红炉烧制。江西境内的南昌、九江、赣州、吉安等城市的瓷器店均很早就开始自设红炉加彩,尤其是省城南昌市的绘瓷艺人最多,规模最大。瓷上肖像画的发展重点也转移到这里了。民国初年,南昌人梁兑石(活跃于1920—1937年),别号石庐,饶州窑业学堂毕业。他回南昌后,在现今的中山路府前一带开设丽泽轩瓷庄,门口招牌 上号称“首创瓷像”,开创了瓷板画在南昌发展的先河。当时丽泽轩聘请的艺人中,瓷上肖像画得较好的画家有梁燮亭、吴月山、杨树藩、游家发等人,他们培养了许多艺徒,在瓷上肖像画艺术上卓有贡献。后期影响很大的杨厚兴以及邹昆仑、杨知行等即在丽泽轩开始学艺的。所画的每一幅肖像画都写有梁兑石监制字样。
在梁兑石的带领下,南昌市陆续开有西大街的“中华瓷庄”等,旺盛时期彩绘艺人有三百余人,专画瓷上肖像二十余人。子固路的“肖庐瓷像馆”为父子店,老板毛涤然。稍后南昌又有“留芳瓷像馆”、“丽芳瓷像馆”等陆续开设,一大批瓷板画家也随之诞生。如:梁燮亭、吴月山、杨厚兴等。抗战时期,日军逼进南昌,绘瓷艺人被迫四处逃难,为了糊口谋生,客观上也将瓷上肖像画艺术传播至各地,但不少艺人死于逃难,梁兑石即在逃往四川途中被炸死,杨厚兴的师傅吴月山也在逃往黎川时病亡。
抗战胜利后,艺人们陆续返回家乡。南昌又多了几家瓷像馆。如:刘春华、夏道爽二人重开规模较大的“新中华瓷庄”、梁兑石的儿子梁少石开设的丽泽轩、杨厚兴开的“最明轩”瓷相馆、陈信高的丽影瓷像馆等。
解放前夕,民不聊生,百业清淡,许多艺人转行他图。直至新中国成立后,于1954年成立的南昌市瓷像合作小组在1956年转南昌市瓷像工艺社时,全市画瓷上肖像画艺人仅有30余人,在杨厚兴为首的肖像画家们的不断研究指导下,于1960年成立南昌工艺美术厂,在政府的重视关怀下,艺人们的政治生活待遇得到了很大的提高,激发了他们的创作热情。瓷板画发展在艺术层面上有了新的飞跃,瓷板画艺人也由当初的组建瓷像工艺社的30人发展到数百人。
3 0年代始,南昌瓷板画便走出国门,远走东南亚。改革开放以后,香港摄影家仇永平与南昌瓷板画艺人联合创作了一大批瓷板画精品,向世界各国推介南昌瓷板画,奠定了南昌瓷板画在世界艺术史上的地位。2008年,南昌瓷板画入选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如今有不少来自日本、澳大利亚等国家的艺人也来昌学习瓷板画这门艺术,可见南昌瓷板画在国际上也有了相当的影响力。
南昌瓷板画发展至今,已有六代传承人,分别为邓碧珊、王琦、梁兑石、吴月山、杨厚兴、冯杰,瓷板画也从最早的黑白色调发展到今天丰富多彩的颜色,特别是第六代大师冯杰先生在学习前辈们的绘画经验和结合西方绘画特点的基础上大胆创新,使作品色彩丰富,质感逼真,笔调细腻,表现力强,生动传神,人物形象更为饱满。冯杰大师在1996年编写出版的《瓷上肖像画技法》一书,从理论上、实践上系统总结了他30余年来从事瓷上肖像画艺术的观点、方法、技巧等,填补了南昌瓷板画无专业文献书籍这一空白。正是在这些优秀的瓷板画家的努力下,南昌瓷板画才有了今天在中国现代工艺美术史上的崇高地位。
六代传人的传记
瓷板画工艺历史悠久,是在中国陶瓷绘画和景德镇彩瓷、色釉工艺中派生出来的,在南昌瓷板画发展的这一百多年岁月里,共传承了六代人。第一代瓷板画家为邓碧珊。邓碧珊(1874—1930年),男,江西余干人,为清末秀才,“珠山八友”之一,其擅长粉彩鱼藻技法,颇受日本绘画影响,是在景德镇最早用九宫格画瓷像的创始人之一。
瓷板画第二代传承人为王琦。王琦(1880—1937年),男,江西新建县人,师从邓碧珊,并以钱惠安的仕女画为蓝本,彩绘瓷器、肖像等。王琦也是瓷板画著名团体“珠山八友”主要创立人,更是当时瓷板画行业的领军人物,王琦在从事瓷板画之前捏过面人,他的绘画结合了雕塑技巧又吸收了西洋画阴阳彩瓷技法,并确定了用西画明暗画人物头像,所以有较强的造型能力,其作品一直受到人们的追捧。
民国初年,第三代传人代表梁兑石(活跃于1920—1937年),南昌人,在饶州窑业学堂毕业后,回南昌开设丽泽轩瓷庄,在景德镇大量购买白胎瓷,自设红炉,聘请艺人按顾客要求绘制肖像和粉彩瓷器,如当时的梁燮亭、吴月山、杨树藩、游家发等人,均为名家,并培养了许多艺徒,后来在瓷板画上卓有贡献,如杨厚兴、邹昆仑、杨知行等。抗日战争爆发后,大部分国土沦陷,民不聊生,日军进逼江西,南昌绘瓷艺人被迫四处逃难,为了糊口不得不沿途为人画像谋生,但是也有不少艺人死于途中。瓷板画发展一度中断,抗战胜利后,梁兑石之子梁少石回昌重开丽泽轩。新中国成立后,瓷艺人联合成立南昌市瓷像合作小组,1956年转为南昌市瓷像工艺社,后改名为南昌市工艺美术厂。瓷板画发展取得了一个新的发展。第四代传承人是吴月山。吴月山曾受聘于梁兑石的丽泽轩瓷庄,是丽泽轩瓷庄画师中的杰出代表,也是首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杨厚兴先生的授业恩师。由于历史久远,其具体情况不详。
第五代传人杨厚兴(19 1 4 — 1 9 9 2年),江西黎川县人,首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师从丽泽轩瓷庄吴月山,30年代起其作品就走出国门,远走东南亚。杨厚兴在30年代参加美国芝加哥世界博览会并勇夺金奖。杨厚兴的艺术成就主要表现在极大地丰富了瓷上肖像画的色彩,在各种器物的质感表现上,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把瓷上肖像画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度。其最有代表性的作品有《夜奔》、《历届美国总统肖像画》、《炼钢工人》、《毛泽东肖像画》、《周恩来总理肖像画》,并培养出一批新人,冯杰便为其中的佼佼者。第五代传人的代表人物还有邹昆仑。邹昆仑出生于1911年,江西省高安人。擅长人物肖像画,19 23年在南昌“丽泽轩”瓷庄拜梁兑石为师,学习瓷上肖像画。20世纪30年代左右,蒋介石来江西时曾在丽泽轩为其父母定制肖像画,当时经验丰富的瓷像老艺人完成了这两幅作品,可是并未得到蒋介石的认可,后由邹昆仑接手完成,并得到了蒋介石的赞许,从此邹昆仑的瓷板画得到了越来越多同行的认可。抗日战争期间,其转战成都画像,1949年解放后重新回到南昌。1950年,南昌市手工联社成立南昌市瓷像加工小组,邹昆仑担任组长。1954年成立的南昌瓷像合作社,其担任社长。1971年成立的南昌工艺美术厂,其担任瓷像车间主任。
第六代传人冯杰,男,1 9 4 5年出生,辽宁省大连市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省书画院特聘画家、江西文史研究馆馆员、中国艺术陶瓷研究员、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师承中国工艺美术大师杨厚兴先生,主攻瓷板肖像画,擅长素描、水彩、油画等,在杨厚兴大师的指导下,全面系统地掌握瓷上肖像画的传统技法,为后来在这个领域进行探索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并有幸师从中国画大师黄秋园先生学习山水画、仕女画,师从上海画院的谢之光老先生学习大写意山水、花鸟画及月份牌年画。除了瓷上肖像画之外,还不时涉猎油画、水彩、素描及中国水墨等肖像画,并阅读了大量古今中外有关书籍。冯杰经过五十年的继承积累、磨练与开拓,在全面系统地掌握了传统技法的基础上,博采古今姊妹艺术之精华,融中国绘画之神韵,西方绘画之结构,古典油画之色彩为一体,极大地丰富了南昌瓷板画的表现力。五十年来,在瓷上肖像画的创作中,冯杰一直在为创立自己的风格,创立自己的独特表现手法,开拓前人所没有涉猎过的领域而努力。冯杰的瓷上肖像画造型准确,笔调细腻,色彩丰富,强调画面的质感和丰富的层次,讲究结构解剖、透视。在传统的点子法的基础上,大量引用铜板画、素描、钢笔画等西洋画线条组合,并且采用更加丰富的西洋油画色彩,使画面色彩更加微妙厚重。这些点、线、面的有机结合,使瓷上肖像画作品具有更高的艺术性,同时充分利用瓷釉洁白的本色,强调瓷质本身的美,光泽的釉面上,表现出强烈的绘画性,使陶器艺术和绘画艺术高度统一,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和收藏价值。冯杰在瓷上肖像画的创作过程中,充分了解绘画对象的人物性格、生活经历、职业习惯,从中挖掘出绘画对象的内心世界和精神气质,在做到形似的同时,努力去展示绘画对象的精神面貌,使作品在艺术档次上、绘画品位上都能够达到更新、更美、更高的境界。多年来,冯杰应邀为国内外许多国家领导人及各界名人画了瓷上肖像、水墨肖像、油画肖像。如: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以及里根、克林顿、启功、黄秋园、李嘉诚等等。均被本人或亲属及有关部门收藏。冯杰在国内各大出版社出版发行了六十余幅月份牌年画等美术作品。独立撰写的专著《瓷上肖像画技法》填补了中国绘瓷史专著中的空白,给予后学者以实实在在的帮助。其瓷上肖像画作品代表了本画种目前的最高水平。冯杰还擅长于在瓷器上画人体、各种动物、仕女小品等等,尤其是姿态各异的骏马,集众家之长,或逼真细腻,或狂放随意,皆妙趣天成,栩栩如生,为藏家所好。
其绘瓷作品在历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精品博览会上,四次荣获金奖。江西省举办过四届全省工艺美术大奖赛,也是每次均荣获一等奖。
人民日报、光明日报、解放日报、文汇报、美术报、羲之书画报及中国轻工、世界知识画报、中国工艺美术、美术之友及台湾的紫玉金砂、澳大利亚的绘瓷艺术等国内外报刊以及中央电视台、江西电视台、天津电视台、美国的东方卫视、斯克拉有线电视网、澳洲电视台等等媒体,均多次专题介绍其在绘瓷艺术中所取得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