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级跳——中国瓷器一鸣惊人的背后

在伦敦举行的佳士得“中国陶瓷、工艺精品及外销工艺品”拍卖会上，一只绘有鬼谷下山图的中国元代青花罐以1568.8万英镑（折合人民币2.3亿元，折合美元2770多万元）的成交价，让这件中国瓷器成为全世界最昂贵的陶瓷艺术品和亚洲最昂贵的艺术品。这一消息立刻让收藏界为之一震。此前，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的最高记录为930万美元。中国文物艺术品在全球艺术品市场上“三极跳”的升幅意味着什么？值得藏界关注。

这件高为275厘米、直径33厘米的元代青花鬼谷下山图罐，被一位华尔街企业家买走，华人藏家虽然失之交臂，但它毕竟以2770多万美元的身价步入了世界顶级艺术品行列，正如一家外国媒体在报道中所说：“这是中国人的骄傲，也是亚洲人的骄傲。”

世界重新审视中国瓷器

这只青花罐，原是一位荷兰收藏家家传的藏品，是其祖父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驻北京时购得的。这只元青花罐由于曾经仅被估价为2000美元，便被主人当作盛放DVD光盘的坛子使用。今年初，佳士得派人到这位荷兰收藏家家中，重新“挖掘”出这只青花罐，并于今年5月13日随拍卖会在北京预展时，又被专家重新估价时称：有望达到1000万美元，而此前中国瓷器的全球最高拍卖价仅为580万美元。两个月后，这只元青花罐果然不负众望，竟以2770多万美元成交。从2000美元到2770多万美元，这说明，中国瓷器热度之高、升值之快，确实是很多人始料不及的。

伦敦佳士得中国陶瓷及工艺品主管希利表示：“我估计他们(买家)认为这个青花罐甚具价值，但不至于到这个水平，这实在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至于这只青花罐为什么能拍出天价，专家认为，是多种因素促成的。其一，它贵在是元代的东西，距今已700年了，品相完好的存世已极少，又产于中国青花瓷器鼎盛的时期，它代表了青花的最高水平；其二，贵在有人物、有故事，鬼谷下山讲的是春秋战国时期，鬼谷子下山助其弟子孙膑，为齐国解除燕国之围的故事，现存类似的有人物故事的青花瓷器，已被记载的只有7个，保存在世界各国几个知名博物馆里，这是唯一能流通的第8个；其三，这只青花罐所绘图案精美，人物刻画细腻传神，可以肯定，这是当时的画家所绘，而非出自工匠之手。

中国古陶瓷研究会副会长、故宫博物院研究员李辉柄认为，该瓷罐应制作于元代后期，这类瓷器国内传世品极少，墓葬出土也不多见，像“鬼谷下山”这样绘有故事情节的就更少。这是因为元朝时，景德镇生产的这种瓷器本身数量就不多，而且大多用于出口。他认为，但很难说这只青花罐是全世界最值钱的瓷器，这是因为竞拍中的价格有很多人为的原因在里面。

天价的意

香港收藏家吴先生说：“没想到中国珍宝这么快就有了国际顶级艺术品的身价，也奠定了中国文物在世界舞台上的重要地位。”

早在这次佳士得伦敦拍卖会之前，有一些中国内地和台湾的藏家跃跃欲试，希望夺回国宝。内地藏家由于经济实力有限，有几位原打算集体购买，终因操作困难无奈放弃，而台湾几位藏家则是以协商的方式，把“夺宝权”“礼让”给了开设有“陈氏博物馆”的陈得福，由寒舍公司总经理王定乾代表陈先生出面竞标。王定乾颇有感慨地对媒体说：“有幸恭逢其盛，参与竞标。虽以华人最高标（1000万英镑）失之交臂，憾失国宝，但虽败犹荣……其中所代表的意义，不仅是中国文物创下世界（瓷器）最高价格，而更象征着中华文化的艺术价值与内涵，受到国际人士的尊崇与肯定。”

然而，中国瓷器创出天价的内在动因是什么？天价究竟能说明什么？王定乾认为：“天价记录凸显中国热势已难挡。在天价鼓舞下，收藏中国艺术品的全球藏家将纷纷拿出压箱宝贝，未来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精品可期。此举也势必将带动其他中国艺术品跟着水涨船高。”

专家分析认为，从内在因素看，由中国经济快速发展催生的中国文化热、中国热现象，是促使收藏家们看好中国艺术品的根本原因，也是天价形成的内在动力。从外在因素看，中国艺术品价格攀上一个新台阶，与全球艺术品市场价格进入新一轮上升周期不无关系。

纽约艺术品价格网，在对全球艺术品市场价格变化进行了多年的观测和研究后认为，如今的全球艺术品市场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不断攀升，预测到2005年底，全球艺术品市场价格将创造自1990年以来的最高纪录。去年在纽约拍卖行成交的毕加索《拿着烟斗的男孩》的油画，成交价为1.04亿美元，创下此画最高易手价，也成为世界上最贵的一幅画。在全球艺术品市场价格将要大幅飙升的预期下，同股票市场一样，买涨不买跌的心态，也会促使艺术品投资人继续追涨。也就是说，中国艺术品赶上了这一波全球艺术品上涨的浪潮，还会有一批类似元青花罐这样的中国艺术珍宝，被推上顶级艺术品的高度。

中国艺术品必然价值回归

收藏界从来都是以实力说话。20年前，亚洲四小龙之一的韩国，在金融危机之前，韩国人购买本民族的文物时，出手都很阔绰，起手的价码比我们高出10倍。例如，中国古代瓷器无不令世界倾倒，别说元、明的青花瓷，就是康乾时代的瓷器，曾今在欧洲王室眼里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地位。但就在此前，世界上最昂贵的瓷器却是一件韩国古瓷，其成交价为800多万美元，而此前中国瓷器的拍卖最高价仅为583万美元，即纽约朵尔拍卖公司于2003年9月16日拍出的一件元代青花朝圣龙纹扁壶。此前，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的最高记录，是由一只西周青铜方在2001年纽约佳士得春季拍卖会上，以930万美元创造的。因此，两年前就有人预测，中国文物收藏品的未来价格，至少还有数倍的上涨空间。

近两年来，随着我国收藏者队伍的迅速扩大，中国买家在国际艺术品拍卖市场上开始频频出手，所瞄准的目标物都是我们祖先的“中国制造”，这是促使中国文物艺术品迅速升温的一个重要原因。

2003年9月的朵儿纽约拍卖会上，有几件中国明代瓷器，其竞买者中有一半人来自中国。据德国纳高拍卖行的统计，买家队伍中有5成是中国人，他们的购买力占拍卖总额的近3成。近年来，各国拍卖行拍卖的亚洲艺术品中，中国艺术品占70%，而几年前则是日本艺术品占70%。这种变化，让世界看到了中国买家正在一天天增长的实力。

有人估计，中国经济在以后的10年内若是继续保持高速增长，中国艺术品精品的价格将有大幅的上涨。综观世界各大艺术派别的作品，已经被投资人轮番炒作过，特别是在1990年艺术品价格被推上前所未有的高度以后，市场经过10几年酝酿，中国艺术品这个古老的“新品种”一旦登台亮相，它带给世界的活力，谁又能低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