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陶瓷文化.就应在继承的同时做到创新,而创新需要更多的人才。但许多很有潜力、由景德镇陶瓷学院或其他途径培养出来的本土陶艺青年,都选择了离开,因为他们在景德镇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这些年轻人并不为大多数景德镇人所理解,尤其在各种大师画出的那些“官僚的东西”被大家疯狂追捧的环境下。 晚报记者王勇文/图 将我市原各国营瓷厂改制后遗留下的空置厂房,进行修缮后吸引艺术家及创意产业工作者入驻,将北京718联合厂成为798艺术区、青岛啤酒厂早期建筑嬗变为著名工业遗产旅游景点之类的经验,成功地在景德镇进行复制。 早在二十世纪初,这种观点就在雕塑瓷厂、景德镇陶瓷学院等地传播开来。随着2007年4月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工作的开展,我市工业遗产和20世纪代表性建筑的保护及利用问题,再一次引起人们的关注。 “景德镇应成为第二个北京798'’,这个首先由陶艺家等人提出的观点,不断有来自文化保护界、创意产业界人士陆续表示支持。 但围绕该观点存在的争论一直都末停止,有人干脆将其称为是不可能实现的“乌托邦”。 理想主义者是些什么人? 如果将引进大型工业项目的精力,分一点在对中小型陶瓷企业的扶植、对文化产业的保护等方面的话,景德镇的明天会更好。2月3日上午,在位于雕塑瓷厂的工作室里,乐天陶社主持人郑炜这样说道。 别指望那些通过招商引资而在景德镇落户的所谓大型陶瓷企业,可以为这带来太大的改变。作为在国内国际都颇有影响力的知名陶艺家,郑炜在表达观点时并没有太多的顾忌,不过这与她那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委员的身份,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郑讳听到—个并不令人高兴的消息,我市某几家上规模的陶瓷企业,在2008年参加由广州举办的某个大型交易会,为争取商品订单而付出了不少的努力,但结果却让所有人都感到沮丧。“显然金融危机的阴霾,已开始笼罩景德镇,谁也不知道它到底会对我们产生多大的影响。” 从一个类似于火锅的器皿里,郑讳为自己斟起一杯由桂圆肉、冰糖等甜晶熬成的饮料,据说是一种传统的福建茶。郑棉认为无论从经济上还是从其他方面考虑,我们都得为景德镇另觅一条发展之路——像发展文化产业、将现代陶艺的地位抬到更高,就是不错的选择。 以郑炜为代表的陶艺家们占了“乌托邦”观点支持者中的大多数,而经常接触新生事物的那些高等院校教师、曾通过各种途径了解甚至亲自去过类似于“北京798'’等地的文化工作者、思维活跃的广告界人士等,也不断在壮大着“乌托邦;论群体。 这些被称为理想主义者的人,希望继续利用我市各国营瓷厂经历改制之后而空置下来的厂房,将那些砌日乃至濒临毁灭边缘的老建筑物,进行修缮后以低价租借给陶艺家、广告公司、创意文化机构、影视工作者等对象,逐步将那些老厂区引导成为文化产业区。 “如果‘乌托邦’能实现,可以实现喜人的‘多赢’局面。”“乌托邦”的支持者们认为此举可以达到解决老厂房保护、现代陶艺发展、旅游经济拉动、相关产业振兴等多重目的。 “以最快的速度赚更多的钱”并非长久之计,郑讳将它作为对引进大型项目的评价,而强调发展“创意产业才是百年大计”。 复兴的时刻到了? 谈到“乌托邦”论再次被人关注,得提到一个名叫朱大可的人。 这名以观点犀利、思想前卫著称的文化学者,1月下旬时率以职业经理人、文化产业专家、规划设计师等组成的考察团,跑到景德镇对多家陶瓷企业、市陶瓷考古研究所等地方晃悠了一圈。 1月19日晚7时20分,朱大可坐在迪欧咖啡厅A10包厢,不止一次地说: “(景德镇)复兴的时刻到了。” 按照朱大可的说法,他来景的目的是为了帮助市政府拟订陶瓷创意文化城市总体规划。景德镇应该由陶瓷工业城市向陶瓷文化城市转型,这句话不止一次地被朱大可向随行者们重复。而在走访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让“乌托邦”论的支持者们铡口兴奋。 当时朱大可等人已考察了我市部分陶瓷企业,那些或传统或商业的瓷器并未引起考察者们过多的注意,但当他/门来到有“景德镇的北京798'’之称的雕塑瓷厂,却被位于该厂区内一家画廊里陈列的陶艺作品所吸引——刁口是一尊脑袋上布满“桃”的女性头部瓷塑。 “如果做‘桃’的艺术家多了,景德镇的陶瓷文化也就复兴了。”朱大可那晚在咖啡厅的小包厢里, “复兴”这个词说了不下8次,但人们很容易得出这样的结论:景德镇要复兴,再现当年睥睨天下的瓷业王者风范,就得先让陶瓷文化复兴起来。 复兴陶瓷文化,就应在继承的同时做到创新,而创新需要更多的人才。但许多很有潜力、由景德镇陶瓷学院或其他途径培养来的本土陶艺青年,都选择了离开,因他们在景德镇找不到自己的位置。郑讳对此感到惋惜,因为这些年轻人并不为大多数景德镇人昕理解,尤其在各种大师画出的那些“官僚的东西”被大家疯狂追捧的环境下。现实与梦想之间 “他们并不是第一批这样想的人。”2月18日下午3时45分,市文化(文物)局文化产业科科长汤亚凡对“乌托邦”论并不陌生,他甚至对国内“北京798"、 “上海赤峰路现代建筑设计街”等现实中的“乌托邦”都能如数家珍。 也许正因为熟悉,汤亚凡发表的意见也显得更为理性, “想实现这样的梦想,难!” 按照郑讳等人的想法,政府当将雕塑瓷厂、建国瓷厂、为民瓷厂等仍遗留有大量生产车间的国营瓷厂进行清理,挑选其中厂房及内部设备保存相对完好的厂区,进行一定程度的清理,对旧厂房进行修缮。然后将这些修葺后的厂房开辟为“创意产业区”,以相对低廉的租金,吸引包括陶艺家和各类创意产业工作者的入驻。 功能被重新定位的厂区,还可以开设酒吧和发展餐饮,这无形中又拉动了当地的消费,并可以解决—部分就业问题。成熟后的“创意产业区”,必将吸引来自国内外的游客,这对推动景德镇市旅游经济的发展,作用不言而喻。 问题在于要发展“创意文化区”,就必须将那些破损的旧厂房整修—新,然后以低廉的租金予以出租。如果单纯算经济账的话,这并不是—笔划算的生意。 郑讳于年前就在现有的基础上,又向雕塑瓷厂租下了一间面积为1000平方米的旧厂房,以作为艺术家工作室、陶艺交流中心等使用。在未对该厂房进行伤筋动骨式处理的情况下,将完全毁坏的屋顶进行重修、对厂房内部进行功能分区式隔断处理,然后开几扇用于透气的窗户,算下来要花费50万元。 假设选择一座拥有十间1000平方米厂房的老瓷厂,将其打造成“创意产业区”的话,那将花费500万元。这仅是指修缮厂房的费用,还不包括对厂区环境的垃圾清理与绿化、相关配套设施的兴建。 为将位于新风路的老汽车站,转变为今天的景德镇陶瓷艺术研究院,投入的资金已达千万元之巨。汤亚凡用这个堪称我市文化建筑保护与利用的最佳范例,来说明实现“乌托邦”的梦想,究竟要花掉多少钱。· 如果投入巨资对老厂房进行修缮,最后却只能收取每平方米几毛钱的低廉租金,那这个成本要过多少年才能收回?况且现实情况也不允许这么做,许多已停产的国营瓷厂里的“留守厂长”们,还盼望着能有“来钱更快的方法”,以解决遗留下来的退休职工的工资及医疗费用报销的问题。 要知道,江西省任何一个地级市,都不敢说自己的财政情况很宽裕。 对于“创意产业区”可能带来的经济上的“蝴蝶效应”,我们也必须清醒地看到,目前国内只有云南某些县市和深圳等少部分地区,其文化产业真正达到成为当地支柱产业的地位。而包括j晾798艺术区、上海苏州河仓库艺术区等,皆因管理、商业化倾向日渐严重等原因,而面临了这样那样的问题。 你不做,我做! 有消息称,类似于将老厂区打造成“景德镇版798'’的方案,我市某局级单位在数年前就曾向管理部门递交过,但因为某些原因未能付诸实施。 通过招商引资的方法,吸引外来投资商,以“节省”巨额的厂房修缮赞用及其他支出, “乌托邦”的反对者们也并不看好。理由很简单,投资商并不是傻瓜,商人逐利的天性让他们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郑讳却并未采纳反对者的声音,她只用行动证明了一件事:“没人做?我来做!”正如文中所言,目前她正用心修饰着那新租下的1000平方米的“大空间”。“(投入)亏了就亏了,就当是我对陶瓷文化事业所做的慈善活动。”作品被世界各地画廊收藏的郑帏满不在乎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