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和媒体的几个朋友吃饱喝足晒太阳,讨论富翁与渔夫晒太阳的故事,讨论还没有结果的时候,母亲电话追过来,要我回店里面,有人等着我,只好立马和友人们道别,骑上小电驴子,奔了回去。路上我倒是有了个结论,30多岁晒太阳,只会招人笑话,50多岁晒太阳才会招人羡慕。看来至少还得努力20年,再趴在那里晒太阳,许是正道。
回到店中,是有人拿着个7501毛瓷请我做鉴定,来人不熟,我刚坐定,便琢磨起来,该不该帮这个忙。行业有潜规则,但凡不是圈内人,不可随便帮助别人做鉴定,免得引火烧身。鉴定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再惹来些不知名的麻烦,实在没有必要。思绪之间,只见来人从盒子里取出了一个7501的小碗,我与小碗的距离大约是2-3米,碗一拿出,便知赝品。色泽不对,这和鉴定珠宝一样的,东西一拿到手上,往往第一反应是看色泽,天然的和经过处理的,在色泽上就有着太多微妙的不同。当您看的多了,这点感觉就出来了。来人随即拿出了强光手电,和一个普通的放大镜,我笑了笑,请来人收回,并告知,看任何珠宝或者瓷器,要用的是聚光手电而不是强光手电,放大镜应该是无球差,色差的鉴定级的放大镜,您这些把式拿出来,只会让那些兜售赝品者知道您外行。一个好的鉴定人员,靠的只是肉眼,很少借助仪器,哪怕只是那种随身的设备。
但是,我鉴定毛瓷的能力还是十分有限的,说说我总结戴荣华老师他自己是怎么看的。戴老师是7501的参与者,有一次,母亲拿着一个真品的7501请戴老师掌眼,刚到戴老师家,戴老师正在吃早餐,一个大约2米左右的长方形餐桌,戴老师坐在这长方形的短边一角,母亲则把锦盒放在这长方形另外短边的一角,戴老师眼看着母亲刚拿出杯子,便说道:“真的。”如此快速准确,且在没有上手的状态下进行断定,说明了戴老师应该抓住了如下几条,第一条是色泽,他老人家看的多,人家是在真品的环境下熏陶出来的,所以对于赝品一眼就可分别出来,而我们现在的收藏环境是在赝品中找端倪,那些所谓的资料,所谓的真品往往见得少,即使能上手也机会和时间有限,更何况,是不是真品还得打个问号。这就反过来了,一个好的神枪手是靠子弹喂出来的,一个好的鉴定者是靠无数真品熏陶出来的,大多的收藏群体,整天的是在赝品堆里面打滚,如何具备这样的积累和能力。
第二条是器型,我曾经请过一些有收藏7501毛瓷的群体自己记录过一些准确的数据,从重量到游标卡尺都有详细的标注。也就是说,一个杯子,单杯身是多重,杯盖多重,杯托多重,每一个组件的尺寸是在什么范围类。我实在不知道一个庞大的7501毛瓷的品种数据最终如何能够总结出来的,但是我相信,只要能够总结出来,这是一个相当确实可行的方法。因为我们每个人手上的真品都有限,如果能够把这些数据集合起来,形成一个数据库,对于以后的鉴定是一个很大的帮助。当然,戴老师肯定没有去总结这样的数据,在他眼里看来,那个杯子,只要一拿出来,形就是一个根本,这就像很多鉴定古玩行家,往往远远的只要一看一个瓷器的器型,就能断定出真假。
第三条是画面,这是整个7501毛瓷的鉴定根基,这些画面大多出于当初这批老师的手中,他们怎么画的,就像签名一样,心中有数,凭借枝干,花蕊就能断出真假,仿制者没有那么高深的技术,能够准确模拟出绘画者的每一次随性,但是有着相当规律的用笔,但是这,仅仅只有作者本人才有这样的鉴定能力。而我们去总结大多只是在几件既有器物上进行揣摩和找寻,靠什么发色啊,底款的形状啊,笔力的感觉啊,这真的都只是一种揣摩,无法去付之于形成准确的科学数据。
我们现在的仿制品大多数是用的高白泥,高白釉和一些业已有成的绘画彩料,画工呢,往往也是很单一的,也就是谁仿,谁就是绘画者,一个7501毛瓷的作坊,往往只是家庭作坊。这样的仿制品大多能够找到很多共同的规律,应该说对于现在7501毛瓷仿制品还不是能够做到以假乱真状态,顶多只是鱼目混珠而已,只是需要收藏者自己把握好心态即可。现在是大多的7501仿制作坊没有赚到什么钱,在技术上投入不足,可随着产业链逐步扩大,资金积累的越来越多,仿制作坊必定也能够进入更高一个阶层,尤其会在上面三个细节上下足功夫,这才是最恐怖的。我们做鉴定永远是滞后于赝品的,很多情况都是赝品大行其道几年后才总结和发现出来,笔者在本文结尾奉劝读者,收藏有风险,入行需谨慎。了了亭 李申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