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啊,不是我凶,不是我非要给您调价啊,实在是成本顶不住啊。今年气价已经上涨到去年2倍,加上各种人工,泥巴,坯价统统在上涨,大家相互理解吧,我也是压力山大啊。
五一,在和我的渠道客户聊天的时候,我不住的抱怨。今天的景德镇烧制瓷器的各种费用都在上涨,其中以原始的原料加上烧制的费用上涨的最快,另外就是房租的跳涨加上运费的上升,景德镇艺术陶瓷早在过年后就开始全面的上涨。我是因为店面和作坊都是自己的,不用付租金,又是自己玩艺术的一个态度,所以,也没有太在乎成本的压力,过年前后一直都未调价,现在是实在撑不住了。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很丢脸,到现在这种状态也不得不考虑成本的压力,还要和客户计算成本的问题,和那些动辄数千,上万价位的艺术品比,他们成型的成本仅仅只算个毛。
你想一下,画个青花,大师级别的动辄几万,数十万,一个瓶子的成型的费用和九牛一毛有什么区别,所以今天的景德镇艺术界已然是洛阳纸贵,在景德镇好坯,好瓷胎往往是难求,大家都在囤积,都在抢购,毕竟做成型的作坊因为工艺特点,难度,往往很难扩大,介入其中的也很少。而相对画画艺术家几何形的暴增,好的成型自然就是供不应求。
年后,母亲大人视察了我的作坊,作出了不少最高指示。景德镇的作坊,有两种,一种是开着门欢迎路人进去,另外的一种是属于私人空间型的,我的作坊属于后者,我和我爱人一到作坊,把摩托车推进去后就迅速拉下了卷闸门,生怕有生人打扰。作坊由5个大车库和一个储藏间打通的联排。两个是坯房,一个窑炉房,一个吹釉房,另外还有两个房间暂时空置备用,论场面,论设备的先进程度,绝对在景德镇都是相当专业的,很简单说几个细节,吹釉的空压机使用的是实验室级的静音空压机。用电是向供电局缴纳了高额费用单独牵线增容的,其中高温电炉可升温到1350摄氏度,由电脑模块化控制,坯房存量素烧和还未素烧过的手工坯保持在数百个,总计价格在3-4万以上。可是母亲视察后,对目前的坯的质量还是不满意,要求我更换更好的拉坯和利坯师傅,于是我按照母亲要求的那种级别,在五一前设计两个新器型,折算后我的坯的成本上升了一倍以上,如果加上颜色釉高瑕疵率,坯换优质成品10:2,实际成本将上升到我真的hold不住的状态。
其实,母亲一直希望我在玩高温色釉的时候,能够把可绘画用的白胎这一摊子搂草打兔子。因为她一直看重成型这个方面未来的前景,目前景德镇的成型往往只是在器型上不停的变换和抄袭,而戴荣华家的那种胎在母亲心海中是一个完美级的标准,这个标准,并不是戴荣华老师家的胎的器型,而是他家胎上面那种如玉质般的青釉,这个青釉有着一定的厚度,但并不是龙泉那种肥厚,它是典型的景德镇瓷胎的特点青釉是清澈且通透,而且过火数遍也没有质量问题。在母亲看来,最简单的东西却含具了最强的生命价值,只要它的量度合适,它的美将是那种含蓄与内敛,秀外而慧中。
而要完成这样的一个优质的胎,需要什么呢,合适白度的泥巴,合适的手工胎的薄度,合适调配颜色的青釉,合适的釉面厚度等等,等等。关键是后期数次过红炉不能出现问题,在母亲看来,我已经具备了研发的基础条件和工艺深度,只是因为我抵制纯色系的釉而一直不去尝试。其实母亲并不是要我去靠成型白胎出售赚钱,在她看来,这是一种高度,是陶瓷的灵魂,这样一件最终成瓷,拿在手上,即使不去看它的绘画,光它通体的流光,就足以让观者倾倒。有了这样一位理想型的母亲大人,却并不深知其中难度和研发的艰辛,她永远是用手凌空一指,“若,就是要那高度”。是啊,景德镇千年来,没有一个制胎的人在胎底留下了自己的名字,以自己一个省级工艺美术师的底子,应该不会让在上面绘画的人觉得丢脸。
好了,五一,被景德镇瓢泼的大雨给泡汤了,甚至少有了五一前几个晴天的人流量,坐在店里面穷极无聊,就随便写写啦。了了亭 李申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