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颜色釉工作者,红色是一个最不好触及的领域,主要是因为在景德镇高温颜色釉中,红色的品种太多。铜红,郎红,祭红还有现在遍地开花的各种中国红等等,分庭抗礼不容易。我看了很多关于各种中国红的介绍,玄乎的太多,什么贵金属,稀有金属配料啊,什么十窑九不成”啊“千窑难得一宝”啊,挺扯蛋的。只不过,景德镇的中国红色系确实太多了,怎么烧制的和他们区别开来是很重要的,一直鲜有触及红色釉也就是这个原因。这一次因为3月份要去昆明参加死党的婚礼,我准备送莲子缸,红色的,代表着连生贵子,喜事连连,正巧,实验阶段的中间又接到了一个昆明的收藏家的电话,说风水先生要他摆一个中国红的洗,既然要买个这样的器物,就至少要有特色,要至少是个有身份(证-这个字您可以忽略或者跳过)的人,便找到了我,希望能在我在去昆明的时候交付这项任务。这两件事情如此巧合的碰在了一起,于是这一个月的时间就死命的在做实验,过程中不停的出毛病,直到今天您才看到了我的成功品。我不喜欢景德镇的一种风气,把很多陶瓷工艺和一件艺术品的产生神秘化,乃至神话。喜欢扯那么多中间的什么困难啊,什么心强志坚啊,什么九转十八弯啊,什么柳暗花明啊,什么卖儿卖女,倾家荡产,为艺术而献身啊,诸如此类,等等,等等,我只想说,从2月2号从昆明回来折腾了一个多月,3月9号的飞机再去昆明,我今天6号才烧出一件完美的成品,为了一个承诺,我的小心脏那是扑通扑通的,激动和紧张,绝对那是大喘气的。如果6号,今天开的中国红还是出毛病的话,已经没有时间再做了,那真的是要爽约了。
言归正题,折腾高温釉应该是我的强项,景德镇的中国红,除低温800摄氏度烧的那种低温红(这种红色保存时间不久远,釉面会斑块状的剥落)以外,大多是普遍偏深如铜红祭红等,色彩偏暗,不水灵。虽然郎红色彩偏亮丽一些,但是总体还是偏深。而市场上现在正在烧制的很多高温红釉类也基本上偏艳,比如我以前烧过的红兔子,就是偏艳,釉层薄,又要发色出来,所以颜色就需要偏艳。如何在其中找到结合点,我在研发的过程中考虑的是第一要高光,第二,要有合适配比,第三要有合适的温度和气氛,第四要有合适的厚度。所以最终的成品让您一眼看过去不是十分的鲜艳(这需要合适釉性),又有那种水淋淋的温润的感觉(这个要有合适的釉体厚度),更重要的是光泽一定要明亮要让人感觉到轻快(烧制温度一定要高),反正这种结合出来的产物,就有着它自己独特的特点。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自己的中国红,一天从上午开窑,到揣着它出去跑市场,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回到店里面,马上又对着电脑开着邮箱和三个窗口聊天传图片,2个多小时我传了N张图片,当N大于等于100的那个时候,人已是机械加极度的疲惫,我那个新烧出来的中国红就放在拍照台也就是我的右手边,你回过头啊,一眼看过去啊,心中软软的,暖暖的,专程配上了鸡翅木底座的它更是显得十分的庄重和典雅,那种让人感觉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状态,使人眼球不受到刺激,同时感觉到美,感觉到放松,这就是我的中国红。了了亭 李申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