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前很长一段时间烧萤火虫这个釉老是出毛病,折腾很久一直没有找出问题的结症。所以停了很久都没有烧,过年的时候时间休停下来了,于是连烧了两炉,第一炉不成,太多考虑效果了,结果是流动性太强,温度烧的太高,烧出来的釉流动过度,都粘棚板了,废掉了一炉,损失了不少。第二炉是最近烧制的,本来不想开窑的,但是老婆说我很久都没有好好陪过孩子们,她抱着小儿子,牵着大儿子,吵着要我陪她们三人一起出去玩,我转念一想,反正都是要出去玩那,那就开车去作坊开窑去吧,老婆听到这个结果,一脸的无语。
烧瓷器烧久了,就不知不觉很害怕开窑这种行为,每每开窑门的那一段时间,心里面就好像被什么揪着一样,很难受,开窑了吧,效果不好吧,心疼;什么都还好,心情倒是高兴,可是也就高兴那一刹那,马上就愁下一次烧窑,开窑了。因而做瓷器,特别是高温颜色釉瓷器这玩意,唯一的幸福就是开窑的那一刹那会有被雷劈中的幸福,前面也痛苦,后面也痛苦,可独独又怕开窑那一刹那,所以啊,人生就是一个矛盾的主题,在矛盾中度过了一生。
今天开窑的温度是300多度,这个温度应该是不能开的,但是我等不了了,试着把窑门开的更大一些,通过手电筒看到了花纹十分的理想,效果中上水平,再等着温度到了100多度的时候,才完全打开窑门,仔细端详这一小炉子的瓷器基本上都没有毛病,除了一个小钵下面有一小段窑裂。于是我带着手套,小心翼翼的从窑炉里面一件一件取出的时候,那种感觉不是抱着一件还烫着手的瓷器,而是一个个刚刚诞生的婴儿。待取出后,于车后备箱落定,那股兴奋的劲头一下就消失了,脑袋里面又在揣摩着下一炉应该如何吹,如何把效果发挥到极致。
随后将车打火,车行路上,老婆和孩子在后座笑闹,加上后备箱里面这几个完美的作品,我突然感慨的对老婆说:“我满载着一车的幸福”。了了亭·李申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