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亭 景德镇陶瓷艺术馆 资讯:心在哪,哪就称之为故乡。韩子丰善于把自己的故乡作为创作题材,删去所有的浮华,使质朴的游牧生活跃然于瓷器上。尽管离开家乡多年,但那份北方汉子的豪爽与大气,那种对家乡的热爱之情,在言行举止中仍不时地流露。
色彩丰富,发色稳定,颜色搭配简便的釉上装饰特质,给予了韩子丰生动表现对象的先决条件。时而以油画的用笔来描绘人物花草的动态,时而以国画的笔墨情趣来勾勒画面的意境,加上瓷器润白的特性,三者的相互融合,赋予了人兽乌虫、草木花叶的生命情感与灵动,无时无刻不彰显着他对周遭一切的美好愿望。
一个爱折腾的汉子
好男儿志在四方,总是不愿安逸地度过自己的一生。
十年前,韩子丰第一次和几个朋友慕名来到景德镇,十七八岁的年纪抱着敬仰的心情游逛了这座古镇。琳琅的瓷器让他大饱眼福,出于好奇,抱着试试的心情,他开始在樊家井的一家仿古店里给人临摹画瓷,由于绘画底子好,老板很赏识,于是在那一呆就是八个月。后来录取大学的消息从家乡传来,就收拾包袱上学去了。人尽管是离开了,但却留下了对陶瓷的迷恋。几年后,韩子丰从内蒙古艺术学院油画系毕业了,怀揣着梦想他再次踏上了前往景德镇的列车。
没想到这一漂就是七年。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一切在他看来都是奢侈的。
刚开始帮人家做雕塑,干了半年什么都没剩下。年轻人的气盛和对这座城市的陌生,让他时常与经营者发生冲突,也因此让生活时常陷入窘境。为了生计他不得不另觅生路。在最困难的日子里,他到街边摆摊帮人画像,房租交不起,温饱也无法保证,
靠朋友的接济,勉强生存。
2004年中秋节那一天,身无分文的他只能用睡觉来打发饥饿,在半睡半醒状态下,突然,隔壁不远处一家窑的煤气爆炸了,和他住在一个大院子的人都吓坏了,都跑出去,他也跟着跑,跑到大厅看见一桌子的饭菜,饥饿难耐的他顺势吃了起来,那会实在是窘迫得不行了。
那段艰苦的日子,幸好有朋友在,他们明着暗着都来接济他。
初期几年的漂泊生活让韩子丰渐渐地开始融入这个城市,生活条件也开始有了转机。和一位老板合作的三年,让他不用再为温饱而担忧,可以专心从事他的绘画,这样的条件也让他能更多按照自己的想法自由地创作。
慢慢的,有一些人开始认可他的画,自从有了知音,他的生活也开始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改变。
2009年,他迎来了事业的第一个春天。在一位老大师和好朋友帮助下,他在陶瓷大世界落了户,真正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块地盘。
“我爱你,我的天堂”
腾格尔用抑扬顿挫的方式唱出了草原儿女们的心声,也唱出了韩子丰的心声,在蒙语里鄂尔多斯的意思就是天堂,对韩子丰来说家乡就是天堂,家乡的一草一木都显得那样扎实、稳重。辽阔的草原,翱翔的雄鹰,古老的马头琴,魁梧的大树,奔放的骏马,这些构成家乡印象的元素早已深入他的骨子,成为他创作的源泉,也成就了他独特的艺术语言,能够在洁白的瓷器上表现家乡的事物,让韩子丰肩负一种使命感。
在他众多的作品中,以人物为主的题材占多数,表现人物似乎是他所钟情的。出自他笔下的女子少了一分妩媚,多了一分质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透过画作本身,我们感受到的是来自草原上纯净自然的美。
强调自然,追求真实似乎成了韩子丰的座右铭。这种真实是一种感觉上的真实。他期望观众从他的画作中看到饱含深情的笔触,感受到透明、清澈的心境。这是他对作品的要求,更是对自己的要求。
“艺术家是要悲天悯人的”
商品用来满足肉身,艺术用来净化心灵。在他看来真正的艺术家都具有悲天悯人的情怀,是很脆弱的人,对生命体会越深,画得越活。
“有人说我的作品是反传统的,我不这么看。追寻传统,不意味着必须穿上一件古代的衣服,梳着厚重发髻的刻板形式。传统也可以是用另一种表现形式,抒发自己的情感,展现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与向往。艺术是没有新旧之分的,只是有新的艺术家,新的创作形式而已。也许每个人对艺术的看法都不同,纯艺术常无法符合多数人的审美观,顶级艺术也许就是病态的表现,像毕加索的作品至今能看得懂的寥寥无几。我不敢保证每个人都欣赏我的作品,我只希望人们看到我的作品时能感受到一种温情,一种善意,那就够了。”
“我喜欢王家卫的电影,那是一种片段的叠加,极端风格化的视觉影像。艺术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它没有真正的逻辑,只是一种片段的叠加,虽然没有明确的情节,但总能让人或多或少感受到一种气氛,留给人们无限想象的空间,这才是艺术真正美的地方。”
谈到自己的艺术风格,韩子丰这样表述:“时常有人间我,你怎样看你自己的艺术风格,我都不知如何回答,这样的问法多少有点片面。风格好比人的影子,自己老回头看是很奇怪的,影子的形状会随着光线的变化而变化,风格也一样,随着艺术家一段时间内感悟的不同而不同,无需刻意考虑,顺其自然。其实画画只是一种生活方式,表达思想的一种工具。有心的人才会看得懂,就如同佛教,从来不强求人,有缘的人自会感受得到。如果处处为了附和别人的意愿,那画画就不干净,不透明,不真实了。
心静如水
和韩子丰聊天尤其是喝点酒以后,是相当受益的,在他滔滔不绝的讲话中你会时不时地感受到点老子的中庸之道和先哲们的思想精髓,他与人为善,把作画和做人看得同等重要,相互借鉴,带着品格入画,从绘画中感悟道理。对于金钱他有自己的一番感悟,曾经他穷到身无分文,今天随着画作逐渐被人认可,也有了可观的收入。虽然日子开始慢慢好起来了,但是他并没有肆意挥霍自己来之不易的财富,也没忘记自己的初衷,一如既往地为了画画而画画,经常在工作室一待就是一天。用他的话说:“最糟糕的日子都过去了,也就没什么可恐惧的了,我会更坚定地画我的瓷器。”
其实人的一生也是如此,绚烂之极归于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