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红

    了了亭 资讯 本文 刊载于 中国陶瓷 艺术版：浮梁县，滨江小区七楼，掀开窗帘，可以望见一大段昌江河水。再远处便是古县衙里的红塔，同千年前一般安静地伫立着。
    “河边的桃花就要发芽了。”程晓红趴在窗台上，又想起了父亲程元璋。
    七楼确实有点高，一个中年女人开门相迎，应该就是程晓红了。  “爬的累吧，锻炼身体啊。”她装束简洁，披长发，笑靥如花，友好中略带谨慎，正应了陈婕所说的“不善面对公众”。

    (一）
    程晓红有个女儿叫陈婕，帮忙打理着莲社路的程氏古雅彩陶瓷艺术馆。陈婕说，母亲忙于艺术作品创作，很多琐事交由她处理。说实话，我不太看好面前这个80后姑娘，如何能诠释出已从艺36年的母亲的故事？
    这也让我更加好奇，程晓红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次日，我执意要去见程晓红。陈婕便开车来领路。她跟我说，华阳小区的环境太过喧哗，父母住在浮梁，那边清静环境好，也适合创作。
    （二）
    程晓红直接带我去了工作室，也就是类似套间里的书房。我一眼便被阳台吸引了。她跟着我的眼光立即推开玻璃门，说这是她选择七楼的主要原因：春夏秋冬，阴晴雨雪尽收眼底，江水的涨落配合着花开叶落，选择哪个角度都是一幅美图。
    望着江水和远方，程晓红抬起双手，  “你看这里，如果画下来是不是很好看。”她伸出拇指和食指做成直角，一正一反架成镜头的形状给我看。
    程晓红说，她十三四岁的年纪便跟着父亲去宇宙瓷厂画瓷。那时她并不十分喜好，父亲就经常讲故事启迪她。那时的里村很美，老树绿田，鸟语花香，父亲就用手架起镜头给程晓红看，一幅幅美图就这样活生生地呈现。渐渐地，程晓红自己也架起小镜头，看着看着就爱上了绘画。
    时光荏苒，程晓红的小镜头一天天变大，而命运坎坷的父亲日益苍老。在外人看来，老父独创的“古雅彩”已然光辉千丈，万人敬仰。但在女儿的心里，永远只有父爱的博大与慈祥。
    我继续问关于程元璋的事。  “黄金埠的老家也是河边，我买这个房子时带父亲来看，他说好，可以看见河。可是，前年他就离开了……”程晓红声音微颤，接着竟哭了出来，眼泪滑到脸上又被她擦干。
    我想打断，但意识到晚了，觉得自己有些残忍，赶紧转移话题。她转头望着窗外，再仰头缓解情绪。

    （三）
    我们就聊”古雅彩”。她让我看桌子上的两块瓷板，其实我早就看到了，风格类似，都像是把古画搬到了瓷板上，暗黄接近木质色，这种嫁接显得相得益彰，古朴又有了瓷的特质。
    程晓红说，左边的是她最近画的；右边是父亲为数不多的存品，有些瑕疵。仔细看便可以辨认，较父亲的画，她的要来得更简洁，父亲更为细腻的笔触被换成了有意识的留白，  “我要在继承父亲技艺的基础上，创新出我的风格，毕竟环境不一样了。和父亲一样的是，我也不断地学习，父亲就是我的榜样。”
    我问她瓷板上的字。程晓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她的隶书、篆书都还不够父亲那么老道，还在练习。
    程晓红说，每天的日程除了绘画就是望江远眺了，时不时想想和父亲一起的时光，也来得幸福。“老陈，过来加点水。”程晓红对门外喊，跑来的却是陈婕。我问是不是喊她父亲，陈婕说这是外公取的小名，妈妈就一直这样叫着。
    “我女儿也开始画画了，以前她还跟我一样不想学，现在喜欢了。”程晓红觉得，光大“古雅彩”，应该是对父亲最好的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