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五月,荷花乍起,榴实初现。在中央电视台一频道晚间的黄金时段,一部反映景德镇风情的电视专题片《瓷都景德镇》正在热播。其间主持人现场采访的一位重量级嘉宾,正是新近荣膺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称号的景德镇陶瓷研究所所长——赖德全。看到他熟悉的身影,听到他朗朗的笑语,半年前笔者寻访他的情景,不觉又历历在目了。
瓷器是“火的艺术”。作为瓷都景德镇的人,对窑火自然都有着特殊的情感。古时陶工们“望窑火如守稼穑”,那是出于一种生计的缘觇而今陶艺家守望窑火,却是出于职业本能的反应。其忐忑心情不亚于孕妇分娩之盼,考生观榜之急。一个“蓝天秋水阔,一字雁初飞”的下午,笔者去景德镇陶研所访友,却遇见所长赖德全在窑厂守望着。只见他一会儿踱步在窑门前走来走去,一会儿探腕看手表却又张耳细听窑内的动静,显得焦躁不安,连我同他打招呼也显得答非所问。好在有人对我解释说,赖所长为赶制一批赴香港展览的瓷器,已十多天没有吃睡好。今天开窑,他一早匆匆赶来,想早点知道烧制的结果,因此有些怠慢客人了。果然,窑门打开了,热浪涌出。赖德全却拦住了欲进窑工作的人们,说“再透一下。多的时间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我笑着问他:“你不心急吗?”他搔了搔头皮,连声说:“不急不急!还是保险些好,要弄‘惊’(指瓷体或釉面受到开裂)了,就划不来喽!”好不容易得到了所长同意开窑的指令,窑工们搬出了一摞一摞还烫着手的匣钵。只见赖德全小心地揭开了匣盖,轻轻的拎起了一支瓷瓶,继而捧在手中转动地仔细察看着。我在一旁关切地问他效果如何,他眉头一展,冲我一笑,朗声地说:“还可以,够得上台面的标准。”这次窑有赖德全画的青花、釉里红等“窑彩”瓷九件,仅有一件他认为不满意,竟当众摔碎了。我正惊诧不解时,他对我把手一招,说“今天大丰收。走!我们喝茶去。”
师承楷模
品着香茗,聊着话题,从中我了解到,赖德全和绝大多数的瓷都新生代们一样,也出生于一个陶瓷世家。外公张志汤,是景德镇近代陶瓷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家。曾为蒋介石的“抗战胜利纪念瓷”、新中国的“开国纪念瓷”出过作品,享誉瓷坛。赖德全自小寄住在外公家里,常常支颐静观外公伏案作画。就连外公登山写生,他也经常地尾随于后。有一次,妈妈笑嗔他象个“跟屁虫”,他却把头一昂,挺着胸说:“我不是跟屁虫,我要象外公一样,作个大画家。”其实,张老也十分喜欢这极赋慧根的小外孙,常常趁暇教他弹琴、下棋、练书法、绘图画。说来也怪,八岁时,赖德全的琴棋书画就小有名气,甚至外公下围棋时,也要输个五六子。每当这个时候,爷孙俩总要较个劲,连晚饭也不吃,常挑灯夜战:外公是屡败屡战,外孙也是欲止不能。到后来,赖德全要故意输一盘。这时,张老就把棋盘一推,抚着赖德全的小脑袋说:“走吧。我请你吃扁食(一种类似馄饨的面食)去。”说完, ·老一小牵手出了家门。 “一马离了平凉界……”听着老伴哼着戏腔而去。外婆无奈地唠叨着:“嘿!瞧这爷孙俩!”
十二岁那年,张老开始教赖德全画瓷器,从运笔拉线条到:山水构图,从色彩搭配到意境表达,老的是倾心教授,小的是专心学习。然而,时届七十四岁高龄的张老毕竟感到力不从心。十是,他把外孙带到了挚友王云泉家里,求其授外孙以绘画真谛。
说到这里,赖德全感慨地说:“王老师比我外公小三十二岁,但两人志趣相投,脾性相近,结下了忘年之交。王:老师擅长画粉彩山水,瓷画国画交相研习,颇有造诣。他经常足涉赣皖,山区, 以一丘一壑为原形。笔下的渔樵耕读,充满了田园情趣,暮晨晴雨无不笔触生动,1961年被授予景德镇‘陶瓷美术家’称号。我能够师承他的门下,应该说是很幸运的。”从此后,赖德全——有空就到老师家去,临摹画册,绘作小品,王老师也是谆谆善诱,诲人不倦。直到一九七六年,赖德全被招工进了新华瓷厂,领导无意中安排他到美研所拜王云泉为师学艺。那一天,工老师一本正经地对赖德全说:“明天带包茶叶给我泡水。”第二天,赖德全听人指点,恭敬地向师傅敬茶。王老师呵呵地笑着说:“以前是”卜茶’(指有义父子之谊), 而今喝了 ‘湿茶’(指有师徒之份),看来我俩还是挺有缘的。”就这样,赖德全正式成了王云泉的关门弟子。
听了赖德全的讲述,觉得他在师承楷模这方面的确是幸运的。他后来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景德镇陶瓷职工大学,得到了王隆夫、施于人的教诲:也曾被秦锡麟等。......:本文为pdf电子书,在线阅读和下载阅读需要Adobe Reader(免费)软件支持。(本pdf文章为高清晰彩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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