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讯图》 |
在1987年结束的全国第三届艺代会上,五十四岁的张松茂先生获得了“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的称号,这即肯定了象他这样一代陶瓷艺术家的社会地位,也表明了人们对他的艺术成就的承认和对他的艺术风格的赞赏。
松茂先生从事陶瓷美术创作历经四十余年的生涯,艺术创作的领域广泛涉及山水画、花鸟画、人物画及宣纸水墨画,、粉彩新彩瓷画、大型瓷壁画等。这些多种题材和形式的艺术作品正象是一个美的大花苑,五色缤纷、令人神怡。在这大花苑中,首先独树一帜的便是他的新彩和粉彩“墨色”山水画(瓷盘、瓷板)。
墨色晕染的山水图,稍许绿色的洗染和褚色的点缀、山峦叠障、云气缭绕、苍翠浑然一体,构成一种大气磅礴、朦胧虚幻的景境……松茂先生的许多作品(《家在青山绿水间》(1985年)、《李白诗意图》(1985等)都表现了这种风格、与中国水墨画大师张大千、李可染十分相似。正象青花瓷的“青”色一样,陶瓷上的“墨”色素朴、单纯,与陶瓷本身的浑厚体格相互融洽,在其深层蕴涵上体现的是传统中国文化尤其是老庄玄学的纯、素的精神追求。 “墨”,(或“青”)之纯色并不意味着单调。在西方美学看来, “美是在有限中看出无限”(谢林,SchellinZ),艺术中的超越,不应当是形而上的超越,而应当是“即自的超越”,是即每一感觉世界中的事物自身而看出超越的意味。这与庄子的“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敖倪于万物”是一致的, “墨”色被庄玄之学称之为“母色”、 “玄色”,这正合乎中国道家的宇宙发生观, “有生于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老子),然后“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由是“墨”生“五彩”。无怪乎《画山水诀》中说: “夫画道之中,水墨为上,肇自然之理,成造化之功”,荆浩《笔法论》云: “气韵俱盛,笔墨积微,真思卓然,不贵五彩”。 “墨”在画论中被称为逸格,代表了中国画的最高向往。
中国的山水画,向以意境的深远见胜。而意境深远为要素之一,是表现宇宙大气派的空间之“远”。北宋郭熙在其画论中曾总结出山有三“远”: “自山下而仰山颠,谓之高远,自山前而窥山后,谓之深远。自近山而望远山,谓之平远。”(《山水训》)远是山水形质的延伸。此一延伸顺着人的视觉,不期而然地转移到想象上去,而使山水的形质直接通向虚无,由空间的有限直接通’向无限。人在这种视觉与想象的统一中,可明确把握到对现实、—人生的超越,达到自由解脱的境界。远势中·的山水,各色浑然为,一,于是中国以水墨为山水画的正色由此得以成立。
松茂先生的山水画,尤其大型山水瓷壁画,以构图取景的壮阔,意境的深远而令人惊叹。这种气势磅礴的风格见诸于他的许多作品(《井岗春色》(1983)、 (滕王阁》(1986)、《昌江帆影》(1984)、《冬咏乐章》(1987)、《浔阳胜景》(1987))。在这些作品中,他以宏大的、极富装饰性的笔调,描绘了浩荡自然、山川的美景,使读者恰似凌空俯瞰、一览无余。他画烟波浩渺的江湖,一般以两岸景物相映成趣,并以淡墨晕染造成对岸线在云雾中消隐的效果,从而更增图画视野的开阔之感。更巧妙的是透视的准确和运用,如将楼亭廊榭的正面透视处理,远近景物描绘虚实变幻、错落有致(见《古阁临风》(1984),《颐和园德合殿》(1987))。这样既使景物在画中再现得简约合宜,且富有装饰味,又使画面通过平衡与不平衡,冲突与和谐的更迭、统一,产生无穷的意味。这种渲染、透视、虚实关系的处理原则,能恰当和巧妙地启迪读者的视觉思维,它通过再现方法的不平衡、模糊知觉,打破了人们的恒常心理,通过反常态的审美经验重构,使作品在变革中得到升华。景物再现的不平衡和反常态也使读者的思维心理受到冲击,促使他的思维连锁运转,调整转换和寻求新的平衡和恒常心理,从而对艺术作品的蕴意进行补充深化,作品本身的容量于是得以增大。
可以说,松茂先生的绘画,正是充分地利用了一般人的审美心理,且其技法和形式几乎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
《牡丹》 | 《黄山云烟图》 | 《寒山积雪》 | 《和靖咏梅》 |
《紫归牡怀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