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的清晨（瓷板）        彭 兵

    青花瓷是景德镇著名的四大传统瓷器品种之一，用青花料绘山水画，在景德镇始于明代，清代就达到高峰。中国画的主要特征是笔与墨的有机结合，运用毛笔和色料,在瓷器上绘出山水画神奇的笔墨效果,在现代陶瓷创作中达到了巅峰。

    景德镇青花料色主要是两大类：一类是仿明、清的，其色彩都较为偏黑、暗淡、陈旧，欠光泽，以达到古瓷的效果。另一类为追求现代的明快、亮丽，则常常青的偏兰，太耀眼刺目，给人轻浮之感。笔者经过无数次用不同原料反复配置、试烧，终于得到了在当今景德镇青花瓷的绘画界公认十分好看的现代山水青花色，其色彩被认为是宣纸国画上的“一德阁”墨宝。经高温烧制成的青花瓷、色彩凝重、浑厚、青中透黑、黑中泛青，犹然是一幅瓷器上的水墨丹青画，且色彩光泽夺目、熠熠照人。

    由于坯体器形不同，厚薄不一，釉中、釉下有别，故采用的画笔有大有小，有粗有细，有扁有圆，有软有硬。出于效果的需要，绘画所用的笔，均为自制，吸收和参照纸画和油画的技法，使用了兼工带写和泼墨等手法去画。由于坯体吸水性强、易破碎和底釉会被水冲掉等局限，不能像纸画一样去绘制。用泼墨手法在宣纸上绘，水墨会自然地流动，透开去，而坯体上则流动不了。这就需要用合适的笔料、水或用手指去晕染，才能达到理想的效果。纸画在用墨上要看浓淡干湿交叉的变化，会得到酣畅淋漓自然浑厚的效果。青花则通过笔和手指的晕染，就会呈靛青，而微偏紫、艳丽沉静、幽暗典雅，加上独具一格的料点湮景，则会显见富贵、堂皇的效果。青花和油画也不同，油画在立体感绘制上，可以堆积多而厚的油料，而青花在坯上则不能，否则在烧炼中，色块轻则会下流，重则会爆裂、脱落。所以在青花画之中，要适度把握色料在坯体上的厚薄轻重，做到心中有数，因画面效果在短少前后会有很大的不同，那么在烧成瓷后，有的画面则深而重，有的地方会清淡明快。青花料点使用得湮晕自然，就会体现层次丰富。同时笔触清晰，笔法苍劲遒健，才能产生有特色的高雅的青花瓷。

    绘画中要表现画面中的立体感，尤其是山水画中众多复杂的远山近石，森林独木，花丛杂草，村庄院落，桥路瀑布，溪水山涧等，若用多彩颜料去处理，就比较容易，而青花瓷则是单一的色彩，除了用水调出浓淡之外，别无他法增加画面的层次，而用单一色去处理人物、走兽、花鸟等图案，是较容易，一般用二三个不同浓淡的单色是能画好，可山水画就不同，一幅复杂的山水画有６至８个层次，甚至更多，比如一大片森林，各种树木枝干，树叶层层叠叠，这时用单一色的浓淡去画，就会分不清层次，得不出立体感，这就要借助于刻刀和刻针，在坯上把那些不同层次的树干、树支和树叶，去刮和刻来产生不同程度的亮点和高光的部位，再用不同浓淡的单色去晕染之，就会得出众多层次的立体感觉，以弥补单一色料的不足。

    要用青花来表现山水的景色气势,云雾层次，林木疏密，溪水清澈、荒坡秃岭……或表现春夏秋冬不同的意境。笔者在多年工作中，摸索出青花料对山水的描绘规律。用几种不同配方的料搭配使用，用自制的小吹料筒，加真空泵把料吹在坯上釉的中层或釉的表层。由淡入深，或用纸边缘灵活的挡遮，随后用手指功能，使之达到云烟幻化、碧波浩淼的艺术效果。

    笔者借鉴西方油画的光影效果，用指甲和小竹片来表现各种树木的树干、根、叶的排列组合，参差不齐的亮点变化，像翠柏、劲松郁茂苍浓、绿杨垂柳婀娜多姿，藤蔓环绕、斜风细雨等。对不同的山石、形态、乡土建筑、大小舟楫、历历帆樯、远近排筏等。使之在瓷器上表达出来，达到动中有静，静中有动；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使观赏者得到身临其境大自然美的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