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 the decorative meaning of ceramic bird and flower painting
f景德镇新华瓷厂景德镇市3330001
陶瓷花鸟画从唐长沙窑开始迄今已有千年的历史。作为陶瓷装饰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以描绘花卉、竹石、鸟兽、虫鱼等为画面主体,不仅表现出中华民族独有的审美情趣,而且具有中国画诗、书、画有机统一的内涵。借助诗、书这种文人化式的画风,表现手法也呈现出多样性,技巧和语言也不断更新,由表现性、工艺性走向诗化般的艺术境界,有着独特的美学特征。
花与鸟是人们喜闻乐见的自然审美形象,是美妙大自然中最具审美价值的部分之一。现实生活中,“鸟语花香”无疑是人们最向往的理想生活环境。“百花争艳”也是人们最为喜爱惬意的季节。爱美是人类的禀赋。花鸟画作为一种美的表露,情绪的抒写,积淀着浓郁的美学情趣。它客观地将画家思想感情与生活景物对象相融合,具有深厚的装饰意蕴。
所谓“意蕴”,是指在艺术创作中超出包括语言、韵律和节奏等艺术形式本身而有更为生动的灵气和神韵,一种生动传神的艺术表现力。亦所谓“不著一字,尽得风流”,“超以象外,得其环中”,以有限表现无限,以笔墨来传神达意的艺术效果。
陶瓷花鸟画的装饰意蕴首先表现在水与墨、点与线的精妙施用上。点、线作为创作陶瓷花鸟画构思手段,在今天依然具有一种新鲜感。艺术家们将传统的、现代的各种因素渗透到形式技巧之中,并通过画中花卉、鸟禽的形象表达情感,也以此感染更多的观赏者。在这里,个人的情感在画面上是以花和鸟的神态显现的,而花和鸟的形象神态又主要从两方面展示出来:一是有意味的花貌形态,或灵秀、或清新、或滋润、或灵动、或厚重,使人们的视线被画面的优美神态吸引并意会;二是以技艺塑造手段,通过对花卉、翎毛、草虫等生机勃勃的美好形象创作,表现画家对自然美的感受,从而形成富有更多美学情趣内涵和一种诗意化般的意蕴,令人产生愉悦的特有形式美感。
在景德镇,从事花鸟瓷画创作的陶瓷美术工作者不少。他们的作品装饰意蕴深厚,讲究笔情墨趣,追求花鸟与山水的融合,艺精而悟深。有的尽其可能揭示花卉、虫乌的美;有的则强调从自然美的感受中构想画面意境,追求一种诗情画意的艺术境界。如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秦锡麟教授,在写意青花花鸟创作中重在表现陶艺家的审美价值和审美情感,以达到现实与传统的对话,东方与西方的沟通。他的《芦苇深处》采用国画大写意笔法,分三层构成置景,巧妙地利用青花特色,自由潇洒,自然随意,生动形象地描绘秋天“芦苇深处”的沉静与热闹。画面气韵生动、别具一格,是写意花乌与陶瓷艺术完美结合的典范。再如中国陶瓷艺术大师刘平,他以兼工带写的笔法描绘花鸟草虫的生态,布局简洁,色彩清雅。他以写意手法画花卉,工笔细作绘鸟雀,花形鸟态,各显其妙。他的作品无论从意境的探求,还是审美情趣的品味,以及艺术形式的运用,从构图、色彩、造型、运笔,都以民族文化的审美情趣为基点,探求具有东方神韵和时代精神相融合的艺术特色,把东方的审美态度和艺术观念有机的浸透到作品的形式语言中去,形成具有民族文化素养和鲜明时代艺术特色的“水点技法”的风格面貌。
陶瓷花鸟画装饰意蕴的另一个实出表现就是以形传神。以形传神是花鸟画的传统精髓,古往今来所有的形式技法,都是围绕着这一主题做文章的。一幅花鸟瓷画作品,如缺乏生机(意趣、意韵),即使花鸟画得精细入微,那也就是一个精致的标本,而没有生命。表现生命的价值是花鸟画创作的一个重要目的。花、鸟、鱼、虫乃至一草一木,都是大自然赐予的生命。陶瓷花鸟画由于主观意向的介入,客观的花鸟超越了自然的属性,成为人们某种观念愿望的寄托,成为陶艺家遣兴抒怀的手段为人们所接受、所喜欢。陶瓷花鸟画装饰特别讲究诗情画意,注重情景交融,自由地将个人情怀坦露于作品之中。其意蕴多体现在典型环境的气氛烘托下,营造成大自然花鸟的生活情趣,以及花鸟生动活泼的形象,栩栩如生的神态,生机勃勃的意境,从而表达出作者的饱满激情。
在陶瓷花鸟艺术家的笔下,无论是牡丹、山茶:还是飞虫、鸟雀,用笔用墨都是那样自由自在,放松闲散,疏落自然。那一片片放大了的绿叶,一朵朵不曾相识的花卉,一个个奇装异服的鸟儿,既象是放马南山,又象是心灵的散步,毫无牵强与刻意。看似信手拈来,温文尔雅,但见性明心,着力于人格化的自然体现,达到造型、神韵、意念的有机聚合,具有浓郁的生活情趣和神秘的笔情韵味。从心灵到画面都象一首首自然美与装饰美的交响曲,拨动着我们的心弦,给人一种神秘的遐想。这些集个性、气质和风格创作的陶瓷花鸟画艺术作品,不仅真实反映了艺术家在对自然物象的酝酿塑造和表现过程中所产生的语言形象,也大大发展了陶瓷花鸟画艺术创作。
陶瓷花鸟画装饰意蕴的营造,由题材和所要表达的感情所决定,有的繁盛、有的清新、有的广阔、有的幽深等等。如墨竹代表虚心向上高风亮节的道德品质;一丛兰草往往有出世隐逸、孤芳自赏的意味;仙鹤、灵芝被寓意“长寿”;梅、兰、竹、菊则称之为“四君子”;松、竹、梅又合称为“岁寒三友”。这些花鸟画所附涵的人文意蕴,长期以来,不仅是历代文学作品经常歌颂的对象,也是陶瓷花鸟画经常描写的题材。在这里,花鸟的自然本质或许本身不存在什么差别,但当它们成为创作主体,成为表达自身某种情绪而借助的客体之时,它们便被赋予了强烈的感情色彩,人们的某种主观意愿,也在花鸟不同的生长特性中得到实现。所以,艺术家笔下盘旋、往复、曲折、顿挫、疏密、聚散、交错的过程,都要与立意相贯通,都要紧扣作者的心境活动,做到意在笔先,心、手、笔一意相通,气脉不断。通过细心刻划、深入描写,不仅画出它们外形的美感,更歌颂它们坚强的气节,不向恶劣环境屈服的顽强斗争精神。笔墨要生动活泼、形象应潇洒灵动,使富有灵性的蓬勃生命,丝丝入扣再现于画面,从而达到“鸟雀奇变”的艺术效果。
唐代画家张躁所说“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是对绘画传达创作主体内在情感的高度概括。我们之所以能被自然界的花乌装饰美深深地感动,是因为透过形式美而产生的装饰意蕴所感动。如上述陶瓷花鸟画艺术作品,它一方面是作者从现实生活中摄取,提炼出来的艺术形象,表达作者的思想感情追求。另一方面又是作者以自由,奔放、率意、洒脱的笔调,以简洁、精炼、夸装、变型的纹样反映现实生活中的某些场景。画中之物象虽形远离而神暗合,但在揭示大自然美丽的同时,其形象也变的鲜活律动、疏放空灵,达到了形神共生并有的佳境。这既是花鸟艺术的真谛,也是陶瓷美术工作者不懈追求的艺术境界。
现代科学的进步和大工业生产的不断发展,越来越疏远了从类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但几乎是同时,人类对大自然的依恋之情却比以往任何时代都要来得强烈。所以,当今陶瓷花鸟画的创作,除了维持人们对物质和精神两种需要的平衡外,还应更多地满足人们复归自然的强烈欲望。事实上,中华大地无花不艳,无草不幽,只要留心大自然中一草一木,一花一石,灵感的火花便会迸发出来。因此,在陶瓷花鸟画艺术创作过程中,不应把视线投注于某些特定对象上,而是进行立体的全方位的捕捉。无论是雍荣华贵的牡丹,还是深山绝壁的花卉;也无论是家禽,还是野鸟,都能成为画笔下的绝好题材,有时甚至对某些不知名目的物种也不轻易放过。这样,表现题材的面广量大,不仅创作思路会豁然开朗,也能为创作思维的更新开辟更为广阔的天地。另一方面,对前人已经表现过的题材可采用换角度、改形式、巧立意的办法,付于其更为深刻的装饰意蕴,使传统题材新意勃发,更好地满足现代人复归自然的精神追求。
参考文献
1.《中国工艺美术史》田自秉东方出版中心2.《装饰的艺术》江西美术出版社2001
3.《美的历程》李泽厚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4.袁迪中、郭国基《陶瓷装饰》陶瓷研究杂志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