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郑丽华 整理吴爱飞
郑丽华,1981年景德镇陶瓷职工大学第二届美术班学员
那张照片我们照得都是各种各样的姿态,我们的笑声很“张狂”,我们的动作很“仓惶”,我们的表情更是很夸张。
了了亭 资讯,中国陶瓷 艺术版《我的大学》口述郑丽华 整理吴爱飞: 我1 984年从景德镇陶瓷职工大学毕业,距今已近30年了。我们那届共招录了50名学生,40位男同学,只有10位女同学。印象最深的应该是到外地写生。那时教我们国画的白海老师带我们去过石钟山,高广聪老师带过我们去瑶里、江村,高老师还带我们班同学去北京毕业考察。那时老师们的年龄好像也不过30岁左右。回想起职大的那段日子,霎时一张张绽开的笑脸涌了过来,我慢慢地回味起了那段青苹果般的记忆。
瑶里写生
我在家里是老大,从小失去父亲,习惯了和母亲一起照顾弟妹。在班上,我的年龄也应该比同学大些,同学们也把我当成大姐姐一样看待。像江村、瑶里这些地方,因为我妈妈在那边有亲戚或熟人,所以我经常给同学们打前站。我把吃饭、住宿等事联系好后,班上的大队人马才开发过来。
那次到瑶里,我们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有画板、颜料、干粮等。汽车一路颠簸来到瑶里村写生。住所紧挨着河岸的老乡家,是我提前联系好的。十几个人住在一间房子里,底下稻草一垫,再铺上自己的被子,满屋弥漫着干稻草的味道。次日清早,我们三五人一组,在附近写生。那份初来乍到的新奇,印象非常深刻。四周的山脉峰峦叠翠,还有远处山野那一簇黄色、一簇红色和大片的绿色相间的山花、野草和树林,让我们目不暇接。我们最爱去的地方应该是盘旋在村子中间那条曲曲弯弯的小河。石头与杂草在河水中清晰可见,时有几尾小鱼在清澈见底的水中,欢快地摆动着尾巴。这时候,我们总是把画具丢在河岸上,径直来到了水边,山泉水不是可以美容吗?捧起来洗洗脸,还不够过瘾,干脆脱下鞋子把脚伸进去,清凉凉的非常舒服。我们一个个挽起袖子撸起裤腿,有的在水里乱扑腾,有的玩起了泼水的游戏,弄得头发衣服都湿了。
一次写生回来的路上,我和吴锦华、张丽霞、刘伟、赵紫云等七八位同学一起照相。那时候,因为照相机还比较落后,我们想集体搞个自拍照。我们在地上画好一个巨大的圆圈,大家把相机定好位置、调好焦距,然后我们同时喊“一、二、三”,我们飞快摁下快门,一齐冲向那个画好的圆圈。所以,那张照片我们照得都是各种各样的姿态,我们的笑声很“张狂”,我们的动作很“仓惶”, 我们的表情更是很夸张。如今再想摆出那样自然的“pose”是任何著名的造型师或高明的导演都难以做到了。
“浙江大学”的大学生
好像是1 982年秋天,我们到石钟山去写生。我们三五成群地在各个风景点,架起画架、摆好画笔,一幅幅优美的泼墨山水画,在我们的笔下流动起来,引来不少游人驻足观看。同学们也更起劲地画起来,俨然自己就是个著名的画家。
这时,一位游客站在徐永辉面前,在赞赏他的画的时候,忍不住好奇地问徐永辉: “你们是哪个大学的学生7”只见徐永辉面露难色,脸涨得通红,沉吟了半响,他觉得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职工大学”的,嘴里就怪声怪调、含混不清地随便嘟哝了一句,对方没听清楚,却听成了“浙江大学”。他的嘴巴立即圆成一个大大的“哦”,脸上也随即出现一幅肃然起敬的表情。这位游客禁不住更加兴奋地向旁人介绍,更多的游人把我们大家围在中间,同学们有的不禁在一边偷笑,又不好意思把这个事情说穿。有一帮同学实在憋不住,扔下画笔,到一边哈哈大笑去了,身边的游人又现出一幅错愕的表情,俨然把我们当成一帮“神经病”l
每天研究“作战地图”
1 983年秋天,我们全班同学到北京进行毕业考察。北京繁华热闹的街景,街上别致的建筑群落让我们大开眼界,琳琅满目的商品让我们这些爱美的女生经常应接不暇、流连忘返。
那时的生活条件都很差,所以到外面写生,如何节俭成为我们这些女生绞尽脑汁的问题。为了节约每一分钱,我们大伙凑钱买了张北京地图,每天晚上大家聚在寝室里,研究和部署第二天的“作战计划”:到什么风景点,坐几路车,转几次车。我们大半夜地站在地图前,先确定第二天的考察目标,然后仔细寻找、观察每一条公交线路,并且确定换车的路线,记下每一站的站名,坐到第几站需要下车,然后应该转乘几路车,再坐几站下车。
这样,我们几个女生在坐公交车方面节约了不少钱。男生就不一样,每天都有坐错车,走了不少冤枉路,花了不少冤枉钱。男生没怎么吃,也没怎么玩着,不知不觉,口袋里的钱就所剩无几了。
大家发现我们这个秘诀后,更多同学也多了门功课,每天晚上也开始研究“作战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