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景德镇古窑陶瓷历史博览区,两边的参天大树就像一排排巨人向我涌来。随之而来的是林间一阵凉爽的风,这对于夏日前来朝圣的我,是何等心旷神怡! (一) 一路上绿涛滚滚,花草芬芳,鸟儿歌唱,蜂飞蝶舞。景区门口是充满着瓷文化元素的广场—— —华丽的瓷器灯柱林立,瓷片组成的图案遍地,写有“太平圣火”的锦旗在飘扬……景区八字牌门:黑瓦、白墙、红门,古朴典雅。牌门两边,一副对联映入眼帘—— —龙山钟秀韫玉茂珠;圣火溶泥飞金溅翠。 我满怀激情,参观了风景秀丽、绿色怀抱中的“镇窑”及陶瓷手工作坊、精品展区等重要景点,已经是晌午时分,然而我余兴未减,如痴如醉,流连忘返。 古窑,没有高楼大厦的雄伟、壮丽,更没有别墅、亭阁的妩媚多姿。然而,巨大而弯曲的木柱,牢固地支撑着这神圣的窑房。前操作区并不明亮,意在显示窑火的灿烂光芒。后区是窑身,透过狭长的拱形窑门,我看到了鸭蛋形的窑膛,窑膛后端十六米高的烟囱直冲天空。窑工们通过拱形窑门、满窑、开窑。满窑时,窑工们把一个个盛有瓷坯的匣钵端入窑中;烧窑时将窑门封闭,只留柴口,以集中火力煅烧;开窑时,端出匣钵,从中取瓷……就是从如此貌不惊人的窑中,不断地流淌出奇光异彩—— —璀璨的陶瓷瑰宝!千百年来,有多少奇异的 珍宝从这里诞生,流向四方。如今,在顶级的国家博物馆里,在海内外收藏家的艺术橱架上,无不闪烁着瓷都陶瓷的光彩。 (二) 在这里,我见到了两位刚从上海世博会表演归来的王师傅和汪师傅。 王师傅有五十多年的拉坯经验。只见他坐在琢车前,扒开双腿,把一团瓷泥放在圆形琢车中心操作台上,然后用棍使力迅速转动车盘,使其飞快地旋转,紧接着,双手捏住泥团,向外扩展开来,泥团立即在他手中变圆,升高、成型、定格,仅仅几分钟,一支优美的花瓶坯胎就神奇地展现在观众面前。 汪师傅画青花更是神速,她在一个坯碗上,飞舞画笔,如行云流水,在瞬间的20秒内,就完成了一副生动的花卉画。真可谓“心灵手巧、巧夺天工”。 我在“镇窑”现场看到了首次复烧仪式的录像画面:人们穿着当时清朝服饰,隆重而庄严—— —他们排着队,捧着祭品,敲着锣鼓,浩浩荡荡,向窑神庙进发。祭拜窑神“烽火先师”,祈祷“太平圣火”,光兆吉祥!这是往日真实情景的再现,使我震撼不已。 窑工的“神圣”观不仅表现在对窑火的敬畏上,而且溶化于对职业的信念、自豪和全力投入中。每一次烧窑,都是一场战斗,每一个窑工都是神勇的战士—— — 烧窑时,窑工们都穿着蓝色密线夹层背心,就像古代将军的盔甲;肩上搭着一条白色长巾,用来揩汗,汗流如雨是他们的“家常便饭”。 窑火,神圣的窑火,一千三百多 度的高温,在窑中熊熊燃烧,通过柴口的空隙,向外扬波吐燿,其冲击力是何等的巨大,稍有怠慢,就会被热浪冲晕、击倒。快速、快速投柴,就成了窑工们艰险的任务。此刻,把庄师傅指挥若定,他一边通过“窑眼”观察、审视窑火,一边不时地发出指令:投柴、投柴!窑工们排着队,一个个迅速投柴又迅速跑回,轮流着冲刺……这是一场激动人心的战斗!据史载,远在公元前两千多年,即距今四千多年前,我们的祖先就把火运用到生活和生产的各个方面,学会了冶炼和制陶,在世界上较早地进入了铜器、陶器时代。从这里我们可以推断:景德镇从远古的陶器到千年前的瓷器,经历了漫长的三千多年的时间。在这漫长的探索中,我们的祖辈,为景德镇陶瓷生产的进化和繁荣,有多少艰苦、惊险的跋涉,有多少感人至深的故事,可想而知。 以清“镇窑”为代表的景德镇古窑,正是伴随着一代代瓷都人漫长而艰辛的探索—— —从古陶的地头土窑到千年前的砖窑,一直到完全成熟的明“葫芦窑”,再到趋于完美的“镇窑”—— — 我们可以自豪地说:这是景德镇陶瓷文化、文明的伟大跨越!随着时代的变迁,古窑光荣地退居“二线”。 俗话说: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只有传承,才会后继有人;只有传承,才能再续辉煌。当然,不仅是陶瓷技艺的传承,更有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承,古窑文化饱含着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厚底蕴。我们从众多少儿在手工作坊里体验操作的笑脸中,看到了他们对创作、创造的兴趣与愉悦,对劳动的荣耀与崇敬,我们从中看到了充满希望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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